“嘟嘟嘟嘟,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夜光的照映下,轻柔的哼歌声响在圣莫尼卡叶惟家的一楼音乐室里,这是新布置的音乐室,大小适中的房间里还没有放置多少乐器,也没有隔音吸音装潢,除了一套音响设备,显得很简陋。
艾米-罗森坐在一张无扶手靠背木椅上,抱着一把黑色木吉他弹动,作着歌曲。
这是叶惟的吉他,她最喜欢用钢琴作曲,音域更宽广,能兼顾更多的方面,但这里只有吉他。
叶惟说小时候要学乐器,他妈妈给他报了大提琴、小提琴、钢琴、吉他,最后只有吉他存活下来。他同意了她买一台三角钢琴搬进来,不只是钢琴,她可得好好布置一番这个窝。
后花园的花房培植什么花好?等会问问他,惟正在楼上工作间忙着工作,真勤奋得过分了。
心中忽然闪过吉娅-科波拉仇恨的目光,艾米拨弦的右手停了停,旋即又继续弹动,没关系,我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行!
……
屋子二楼的一个工作室,听不到楼下的声音,这儿布置成了书房、画室相结合的风格,以及很多的电影文案研发工具。
叶惟正坐在电脑桌前,对着台式电脑的液晶显示屏里的Movie-Magic-Screenwriter文档发呆。
上个月,他完成了《灵魂冲浪人》的剧本初稿,这个月以迈克尔-阿恩特为主、赫克-波特寇为副,还有他自己,一起进行精细的修改,已经半个月了。
每个剧本的研发都速度不一,包括主题、结构、人物、发展、对白等等,还要考虑到电影感、拍摄方式、预算……
SS这个故事的主题、结构都很清晰,不像TLB的复杂,只要紧抓着贝瑟尼这条主线,再配搭她的家人好友等配角的变化就行。
但问题依然不少,比如在导师和反派的人设上面一直没有找到好办法,或者说需不需要?
对于基督徒,最大的导师是上帝,然而一旦没有指引式的人物,故事容易落入假大空之中。就算是在最自我救赎的故事里,导师通常都必不可少,像《肖申克的救赎》里的摩根-弗里曼。
这源自人生,总会有什么启迪你,有谁点拨你。孔夫子说得对,三人行必有我师,什么都可以是导师,相互也行,像《这个杀手不太冷》里的里昂教给玛蒂尔达杀手的技能,玛蒂尔达教给他人生的真正价值。
《天使之舞》里贝拉是导师,却总不能也让哈纳莱当贝瑟尼的导师。
至于反派,在这样一个故事中,每个人似乎都是伙伴或盟友,反派就只有那条该死的鲨鱼,可它只是个功能性人物。问题在于冲浪竞赛部分,要不要设置反派?
反派不需要就是个恶人,只要是对立力量,阻碍主人公达成目标。常规思路就是一个阻碍贝瑟尼夺冠的冠军种子选手。有这么一号人存在,就能有竞争,贝瑟尼反败为胜的戏路。
但在这个励志故事安插这种反派真的适合吗,竞赛部分真的要竞赛吗?
贝瑟尼最大的对手是自己,夺不夺冠并不影响她是否战胜自己,不是非要拿到冠军才是胜利,拿不到就失败,当贝瑟尼踏上赛场的滑板,她就已经胜利了,她的家人好友也足以欣慰了,就电影来说已经能完整地结束了。
现实中她第一年复赛也没拿到项目冠军,而是第五名,第二年才拿到。
要不要改编为第一年就拿到,再来一出激动人心的比赛?
这些都是剧本悬而未决的问题,叶惟倾向于不着重竞赛,但贝瑟尼团队那边希望能有竞赛。
出于导演的考虑,结构上有个大问题一定要解决。
在剧本上,贝瑟尼出事前的故事要表现出她原本有的美好青春、梦想和生活,那和转折变化后才有对比。这就容易偏向青春女生电影的感觉,而第二部分是励志剧情,第三部分又是运动竞赛。
电影情感的统一和上升就成了问题,导演要做的是把三个部分融合在一起,变为一个有机体,而不是开头像看一部电影,结尾像看另一部电影。
这问题是从剧本发现的,叶惟现在想从剧本做起,第一幕弱化个人青春、强化家庭温情,第三幕不太要竞赛情节,把励志剧情的感觉从头贯彻到尾。
但他已经发呆有15分钟了,一个字母都没有敲动,头脑里没什么灵感,不时有这种念头闪过:有什么意义?
又过了半晌,他握着鼠标关了这份文档,打开另一份电影编剧魔术师文档,《可爱的骨头》。
TLB的剧本还没有正式开始研发,也是将由他定下框架,写出第一稿,再做团队工作。
TLB之所以难以改编,有两大主因,一是故事时间跨度非常大,达到十年之久;二是人物众多。
可以这么说,一本TLB能改编拍摄成多部不同类型的电影,这取决于以哪位人物作为人间的主线。如果像彼得-杰克逊的设想以“哈维先生”为主,紧抓犯案、查案、破案这条线,那会是惊悚悬疑电影。
如果以“雷”为主,完全能拍成一部感人肺腑的爱情电影。
甚至于以“外婆”为主,也能拍出一部长辈和后辈间的温情电影。
叶惟早有了这方面的决定,必须是以沙蒙家为主,其中又以苏茜父亲为重,一家人的伤痛、破裂、愈合、新骨头的长出,这些才是故事最重要的、原著最精髓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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