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千仞见到水笙收下洛神剑,只觉得心内一阵欢畅,不禁笑道:“咱俩之间,又何必多礼呢?这剑你尽管收下便是,不过其剑鞘实在一般,你出谷后可以再配一个更好的。”
水笙点头答允,又笑问道:“此剑为何叫做‘洛神剑’呢?”
裘千仞愣了一下,有些支吾起来。
水笙本来是随口一问,看到裘千仞如此模样,却是大感有趣,连连追问起来。
裘千仞心下一横,道:“你说过洛神是最美的女子,而在我心中,你就是最美的女子!所以我给剑取了‘洛神’的名字,正好用来配你!”
水笙当即大羞,娇声嗔道:“你都胡说些什么呀!”眸子闪动间,见到裘千仞变得尴尬的神色,又噗嗤一声笑了,红着脸道:“总之谢谢你啦,我很喜欢!”
裘千仞这才放下心来,笑道:“等我有了空闲,教你一套‘洛神剑法’,与这洛神剑相合,也与你这洛神之姿相合!”
水笙“哼”了一声,道:“你倒是挺会说话嘛!其实连‘洛神’是谁都不知道,却来跟我嚼舌!”说着咯咯笑了起来。
裘千仞望着水笙的笑容,也露出笑意来。
水笙娇嗔道:“傻样!”背着手,往车厢那边去了,裘千仞则下意识跟在她的身后。
水笙略过前四个车厢,直接来到第五个车厢之前,打开车厢门,在其中挑挑拣拣,心内实在不胜欢喜。她天性好洁,之前被血刀老祖一路劫持,又在雪谷内待了十几天,直感到周身上下不对劲,却苦无衣物可换,更何谈脂粉修饰?
然而她翻检一番,却未发现可供换洗的内衣,不禁大失所望,这其实是她最需要的。随即她脸上一红,暗暗啐了自己一口:不知羞!裘大哥堂堂男子汉,怎能给你买这些东西?
“其实这里上好布料颇多,我略加整改也可以……咦?”水笙正自想着,忽然发现一件奇事,便回身问裘千仞道:“裘大哥,这些衣服为何都是浅蓝色的?”
裘千仞道:“哦,这是我特地选的颜色,我跟成衣店的掌柜说,你皮肤较黑,不知选什么颜色的衣服好?掌柜说月白、姜黄、浅蓝三色为佳,也能遮黑,我看你本是穿白,却无遮掩肤色之效,我本身又不太喜欢姜黄色,就为你选了浅蓝色……”
他还欲说时,却发现水笙本是微黑的面色变得黑如锅底,便问:“你的脸色为何这样难看?”
水笙冷笑两声,道:“原来如此!我这么黑的肤色,还真是让您费心了!”说罢重重哼了一声,转身便走,向着谷内某处去了。
裘千仞面现迷茫之色,呆愣半晌,转向另一边收拾粮蔬的三老和狄云,四人都看着他,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裘千仞皱眉问道:“你们看什么?!”
三老含笑摇头,继续做起自己的事,只有狄云笑道:“裘大侠,女孩子的容貌肤色,是不能随意评论的。”
裘千仞点点头,觉得有些道理,又望了一眼水笙离去的方向,暗自叹道:“女孩子真是麻烦!”
又过些时,四个车厢中的吃食、被褥以及一些遮寒的皮毛衣帽已被搬了出来,分门别类放在冰壁之下。而这里就是一个天然冷库,倒不必考虑食物储藏的问题。
裘千仞此时的心绪有些烦乱,一眼瞥见狄云搬完了东西,正坐在一块大石上,忽然想起一事,便唤他道:“狄云,你过来!”
狄云听见后,忙起身奔至裘千仞面前,问道:“裘大侠,你有何事?”
裘千仞道:“我在出谷之前跟你说过,我对其他人乃是无偿帮助,对于你却是有所求的,你还记不记得?”
狄云一怔,道:“当然记得。裘大侠应该是对我所练《神照经》感兴趣吧?”
裘千仞点头道:“不错。我现在向你讨要此经,你给不给?”
狄云笑道:“我这条命都是裘大侠救的,之后还要厚着脸皮吃你带来的食物,一本经书罢了,裘大侠想要,我背出来便是!”
裘千仞“嗯”了一声,自己盘膝坐于地上,招呼狄云坐在自己对面,然后道:“你背吧!”
狄云便依照自己的记忆,将丁典所传《神照经》的法门背诵一遍。裘千仞望着他,认真倾听。之前他曾出手试探过对方的内力运行路线,对于此种法门并不陌生,可奇怪之处在于,他并未从中发现起死回生的奇效,只是觉得此功提炼出的内气颇为精纯。如今他仔细听取秘传法门,就是希望弄懂此功能够回生的真正秘密。
《神照经》的法门不过三千余字,狄云也只是照本宣科,很快便背完了。裘千仞听后,眉头深深锁起,琢磨经文中的真意。
抛开基本的内功运行法门不论,其中的道理论述却是十分有趣。尤其是一句关于生机的阐释:人死非死,生机回返,神光照临,顺而不绝,若要绝时,三七为限。
其后则是进一步的解释,认为寻常人的死并非真正的死,在人死之前,还有恢复如初的极短时间,也就是所谓“回光返照”。那是人体内隐藏的生机突然爆发,最后挽救生命的尝试,如果在此期间施救得法,便能使人真正复生,可惜世人不知,白白错过,就算知晓,也没有适宜之法门。
《神照经》又道:生机即为“神”,除了会照临人身,给人“回光返照”的重大机遇,还会在人死之后,驻留人身三到七日,期间乃是最后施救之机。而按照经文所练出的内气,至净至纯,充满勃勃之力,一旦导入新死之人的经脉中,便能重新创设出人濒死时的身体环境,也即模拟回光返照之体内光景,引发生机再次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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