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水笙所说,花铁干是在昨日晚间突施暗算,依照其自身的说法,乃是偷掘了血刀老祖的坟墓,从尸身上找出蒙汗药,然后下在了众人晚上所食的马肉之中。
三老与花铁干是结义兄弟,水笙拿他当伯伯看待,就连狄云,也认为其性子虽然阴狠,亦不失为侠义中人,怎么可能想到对方能够用出这等下作手段?当晚众人聚集在冰壁下,熬煮加了料的马肉分食,于是一起中招。
花铁干此人性颇谨慎,在众人昏倒后,又施展重手法,点击众人背后的灵台穴。这灵台穴乃是人身中枢大穴,关乎全身神经网络,一旦受制,便与瘫痪无异。
而花铁干至此才算放心,露出了本来面目。他用冷雪扑面的办法将众人唤醒,笑嘻嘻地说自己对不住三位义兄弟,为了活命,只好吃他们的肉。
水笙说至此处,周身颤抖起来,连连骂道:“恶魔!恶魔!”喘息两口,接着道:“他将一切罪过推在裘大哥你的身上,说他心生歹意乃是无奈,谁让你一去不返呢?他说一切恶因都是由你种下的。”
裘千仞听到这里,露出丝丝冷笑,连道:“很好,很好!”又问水笙:“那你信不信这话?”
水笙杏眼一瞪,喝道:“我若信了,又岂能在这里与你好好说话!你再拿这种话恶心我,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裘千仞见她眼圈红了,忙道:“我失言了,对不住!请你接着讲下去吧。”
水笙轻“哼”一声,继续道:“本来他要立即杀了我爹和两位伯伯。刘伯伯却说,他可以把太极剑的精要之法说出来,连同陆伯伯的刀法,与爹爹剑中夹掌的秘法,一同换取我活命的机会。我爹和陆伯伯当即附和答允。那厮想了想,便止了杀手,令他们把秘笈念出来。”
裘千仞眼中露出赞赏之色,道:“然后呢,他们便念出来了?”
水笙道:“没有,花老贼那时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跑到狄大哥那里鼓噪,在他身上一阵乱摸,然后找到一本册子,翻看一番,又问了些什么话。我离得有些远,没有听清。只是见到狄大哥周身颤抖,却没有回应他。”
裘千仞道:“花铁干拿到的,必是那本《血刀秘笈》。嗯,他逼问狄云,大概还想得到《神照经》,想得倒美,然后呢?”
水笙道:“然后就是刘伯伯他们背诵秘法精要了,他们背得很慢,应该是为了故意拖延时间,给狄大哥创造机会……”
裘千仞笑道:“原来你知道。”
水笙嗔道:“你当我是笨蛋么!?”又道:“我也是后来才反应过来。人被封了灵台穴,应是半点移动不得,狄大哥怎么能周身颤抖呢?应该是在想办法冲开被封穴道,但这明显需要时间。”
“此事想必早就被刘伯伯看穿,所以他才提出背秘笈的建议,又是慢慢背来,刻意吸引花老贼的注意力,就是为狄大哥解开穴道创造条件,同时防范此事被老贼看破。后来经花老贼再三催促,刘伯伯等人才将秘要堪堪背完。就在此时,刘伯伯高呼一声:用尽你的力气,用最直接的招式与他蛮打,千万不要拆招!”
裘千仞点头道:“这老道士见识不浅!狄云的优势在于内力强劲,招式却不值一哂,只有用此法才能与花铁干周旋。”
水笙恍然道:“原来是这样么?我只是见到狄大哥跳将起来,与花老贼蛮斗,场面看起来非常难看,情状又很是狼狈,没想到还有这些说法。”
裘千仞暗想:“有时候只有笨办法才能起到最大实效,只是寻常人忽略了这点而已。”
水笙叹道:“后面的事情,裘大哥你都知道了,花老贼空着手奈何不得狄大哥,就用上了兵器,若是你再晚来一点……”
裘千仞忽道:“你为何要自断经脉冲穴?即便你成功了,也不可能帮上狄云的忙,也不可能打败花铁干!”
水笙一怔,咬着下唇沉吟一阵,方道:“我不是为了拼命,我只是想了断自己。若是狄大哥败了,那老贼必然将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都杀了……”
裘千仞皱眉道:“那样起码你可以活命,并能等我来救你。你方才说相信我会回来,莫非是在骗我?!”
水笙大声道:“谁来偏你!我……我……”她顿了顿,道:“当时刘伯伯求他放过我,他固然满口应允,却又对我说了……说了很多混账话,非常无礼,我不能为了苟活于世,便玷污了水家清白的名声。还有……还有……”
裘千仞听到花铁干对水笙言行无礼,不禁大怒,刚要转向花铁干卧倒之地,去施予重惩,却闻得水笙最后支吾的话语,不禁激起好奇心来,追问道:“还有什么?”
水笙低下头,以蚊呐般的声音道:“不能对不住你。”说罢满脸飞红,头颈死死低垂下去。
裘千仞闻言一愣,这微弱至极的声音,听在他耳中却似洪钟大吕一般,而一股爆炸般的欢喜之意,则在他胸中激荡开来,令其好悬没有在原地跳起来。
他反应再是迟钝,再是不解男女之事,也知道一位姑娘这样对自己说话,已是表明了海誓山盟的决心。
裘千仞勉强压下心绪,用灼灼的眼神盯住水笙,刚想说话,就听狄云惊奇的声音响起:“咦?这里面怎么都是些女子的衣物?还有胭脂水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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