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应钦的到来,让众人都失了余韵之后的淡然,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是预料之外,而这个年轻人代表的又是莲花市最有权势的那个人。
连妙妙父亲都微微站起身来,对这个素未谋面过的年轻人表达出了他的些许态度,而不是像之前那般再稳坐钓鱼台。
唯独欧山河仍旧是淡然处之,甚至还流露出一副打量的目光看着何应钦。
何应钦并不是那种浑身带刺的年轻人,什么场合该表现出什么样的姿态,他虽然岁数不大,却已然是拿捏地如火纯青了。
欧山河是什么人,对他重视与否,都不在他的心里放着,至少他不会在郝跃飞的“场子里”不给他面子,而表露出什么不满的情绪来。
实际上,在他的心里,如今在莲花市的这一亩三分地上,他还真不一定瞧得上什么人!
这是属于何应钦的一种骄傲,虽然不会轻易地表现出来,但他的内心却并不会欺骗他自己。
欧山河在家族中,是他这一辈中的幺弟,所以,他年纪其实不大,辈分却着实不小。
京城马家也是这个国度最为显赫的几个家族之一,他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马如龙一向都是马家的边缘人物,甚至论起来,他比欧山河还小了一辈,欧山河对他的关注度其实十分有限。
只不过后来马如龙在莲花市做出了些许成绩,而后又利用破局的契机,让马家的手脚顺利地伸到了从未有过染指的东南省,并且因为吸纳了顾忠平等人的加入,进一步扩张了影响力,竟然已经有了几分扎根的迹象,使得马如龙得到了马家的认同,并且倾向了他一定的资源,的确算得上是个厉害人物。
不过,欧山河之所以关注,是因为他和马如龙在地方上的处境相差不多,都是红色子弟,形单影只,孤立无援,但无疑,马如龙比他做得要出色了许多,无形之中,会有人下意识地拿他和马如龙做些比较,相形见绌,他立马就被比下去了。
虽然两人一直不存在什么交集,但彼此间还是照过几回面的,被一个小辈耀眼的光环所遮盖住,欧山河虽然并没有什么太过阴暗的心理,但却感觉如同有一根皮鞭在不停地抽打着自己,督促着他像是一头牲畜般努力向前,这样的感觉,其实并不是很好。
而在今日看到马如龙的秘书亲自来给郝跃飞祝贺,他并不感到意外,却很是好奇马如龙这个时候的意图。
郝跃飞招呼何应钦一道坐下喝一杯,何应钦却婉言谢绝,有时候摆出来的姿态,也是要有一个度的。
少了不好,过了也不好,要让郝跃飞心有所悟。
“何秘书,您都亲自过来了,不妨留下来喝一杯,今天也是极难得的,连我这个局外人也想和您聊一聊啊!”徐林峰适时地开口。
“徐厂长哪里算是什么局外人,您这么说,就不怕郝区长不高兴,跟您算账?”
何应钦自然是认识徐林峰的,此刻忽而目光落在欧山河身上,似有所悟。
徐林峰就介绍道:“何秘书,这是我们电力集团的欧总!”
何应庆目光一动,立刻就知道了这人是谁,“欧总,您好,您好!”
他表现得不卑不亢,内心却是已经翻江倒海,怎么这号人物也会亲自出现在郝家的宴会上,简直是匪夷所思。
哪怕是对省外的情况不太关注,何应钦也多少听到了一些在沪城闹得沸沸扬扬的暗地里的争斗,其中涉及到的就有这个欧山河,欧家打了一个翻身仗,在危局中竟然能够一下子触底反弹,听说就是此人做了一些举动,奠定了力挽狂澜的基础,还真是深藏不漏。
只是,郝家和这个欧山河却是什么关系?
别人兴许不知道欧山河的底细和背景,他何应钦可是知道的,这位当初也是在京城响当当的人物,只是肩膀上一旦压上了家族的重担,就变得很是沉寂了,现如今也颇有些一鸣惊人的味道。
正所谓流言蜚语,自然会有一些不实之处,欧家不屑也齿于将其中的原委全部公之于众,吃了暗亏的也只能先咬牙忍了,即便是得了便宜也不会轻易地去卖这个乖,所以即使是马如龙,所得到的信息,其实也有些变了味道了。
何应钦此时的心理,还真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感悟到的,更何况,这个年轻人的表情,真的让人看不出分毫奇异的地方。
欧山河淡淡地点了点头,笑容中带着几分平易近人的味道。
说起来,何应钦无论是身份、年纪还是级别在欧山河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比之郝跃飞诸人都差了不少,只不过众人是因为马如龙的心腹这一点而对他区别对待而已。
何应钦从不会拿这点摇头晃脑、得意洋洋,在欧山河面前,连马如龙都算是小辈,各自在家族中的地位也是相差甚大,马如龙千辛万苦挣下来的资源对于欧山河而言是理所应当的,他迅速地在心中盘算了一番,从欧山河在此时此地出现的事情中发现了一些小小的契机。
马如龙试图想要在郝跃飞身上得到助力,但似乎郝跃飞的“份量”比之预想之中的还要更加重一些。
郝善强自认在何应钦面前是说不上话的,但为了在妙妙父亲面前展现出一些影响力,不由地也在内心之中抱着几分希望,劝道:“何秘书,今天的确是非常难得,如果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的话,坐下来喝一杯再走吧?”
他还给自己留下了被拒绝地余地,语气也没有那么强的自信。
哪知道何应钦本来就已经转变了心中的主意,此刻郝善强的话正好给他递上了一个台阶,他马上就接着道:“盛情难却,我就不好意思了!”
郝善强闻言愣了愣,随即就是一阵大喜,满脸都堆着笑,说道:“何秘书说的哪里的话,您能留下喝一杯,是我们的荣幸啊!”
这话就说得就有些谄媚了,郝善强也是喜不择言,说完就稍微有些后悔,不过他至少没有出声把郝跃飞诸人都给代表进去。
妙妙父亲也诧异地看了郝善强一眼,许多事情,各人都是人精,察言观色都是会的,郝善强的“份量”他心里也会根据今日的所见所闻有个评估,而这个时候,何应钦能够应下郝善强的邀请,本身也能够说明一些问题。
何应钦坐下来了,先是跟欧山河敬了一杯,欧山河也是笑纳,也不多言,真把自己当成了一般的宾客,何应钦还真不知道怎么跟这位说上几句,但他也没有犯难,之后就又敬了郝跃飞和徐林峰一杯,随后就向这几个人告了声罪,朝着主桌走去,虽然他的身份特殊,但说起来,地位总是要在主桌上的诸人之下的,所以该要做的,何应钦也不含糊,既然决定留下来喝一杯了,怎么说也要顾全到那些人的颜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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