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众人散去,戏志才留下来了,他想了想,还是想要劝谏一下:“主公,要不在考虑一下,我们未必走到这一步,只要能尽快拿下益州之地,以巴蜀天府之国,养兵十万不在话下,或许……”
“哪有这么多的或许啊!”
牧景摇摇头:“事事不能存在侥幸之心!”
“我还是担心各部将士有怨气,大好局面瞬间崩溃!”
“不会,我对他们有信心,而且我也做好的充足的准备,若不得汉中,我自不敢如此,可如今我有汉中之地,能让将士们有一个休养生息之所,他们未必不愿意脱下这军袍!”
牧景自信的说道。
“言之亦有理!”戏志才不再劝谏了,他开始考虑,如何做能把事情的影响力降到最低:“要是按照你的计划,你也太狠了,各部最少裁掉三分之一!”
“志才,非我狠心,乃时局如此,你也不想想,众目睽睽之下,我们想要出头,何其艰难,唯有出其不备,而且一两年之内,我都不准备出汉中,这兵马,必须裁掉一部分,不然我们会被活生生的耗死!”
牧景苦笑。
他何尝不知道,这是断指之痛,可没办法,他必须要这样做。
养兵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个年代虽不如后世,特别是乱世之中,基本上只要管饭,就能找到兵卒,但是养兵还是一件十分耗费财力的事情。
兵马所用,武器,战甲,骑兵还要战马,操练的时候还要优先补给,毕竟影响不良的青壮是发挥不出正值壮年的力量的,这一笔笔数目下来,就是天文数字了。
以如今汉中南阳十几二十个县城的财力,最多只能养兵四五万,都已经有些穷兵黩武的。
“此事你先交代下面的人去做,明日你随我去一趟沔阳!“
牧景嘱咐说道。
“沔阳?”
戏志才诧异:“所为何事?”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牧景笑了笑,站起来了,抖一抖袍子,转身离开。
………………
翌日。
清晨,一大早陈到一身戎装,策马横枪,率领朔方营最为精锐的一千部曲,已在城外恭候。
牧景和戏志才姗姗来迟。
众人汇合,直奔西面的沔阳城而去。
戏志才倒是沉得住气,丝毫不问牧景所谓而来,倒是从南郑官衙那种压抑烦躁忙碌的不可开交的气氛之中走出来了,一路上颇有游山玩水之意。
“汉中的风景,真是不错!”戏志才骑在马背上,一边走,一边流连忘返这景色的美丽。
“就是山水太多了,开路艰难,交通不变,无法互通有无,才形成如今的贫瘠!”牧景说道。
“你这人太扫兴的!”戏志才撇撇嘴,道:“我这么好心情,你就不能顺着我一下,非要说这些伤脑子的事情!”
“下意识反应!”
牧景讪讪一笑,道:“我这也是责任心啊!”
“滚!”
戏志才观想风景的美妙心情完全败坏在牧景的厚颜无耻之中。
抵达沔阳,是傍晚之前的事情。
现在是六月,天气好,又没有什么雨水,道路畅通,自然而然行路就快速很多,加上他们全部都是战马配备,本来两三天的路程,一天抵达了。
他们进驻了是驿站。
牧景亲自下来的规矩,自上而下,必须进驻驿站,这也是为了汉中驿路的着想,打通驿路,才能让汉中九县之地融合贯通在一起,形成一体。
沔阳的驿站倒是修筑的不错,内外都有三庭院,能让数百人进驻,兵卒在外扎营,神卫军在内捍卫。
……
沔阳县衙。
县令于深从外面匆匆走进来,一个幕僚迎面上去,问:“县尊大人,见到君侯没有?“
“见是到了!”
于深走进来之后,跪坐下来了,抿了一口仆人送上来的清茶,沉声的道:“但是和没见到一样!”
“怎么说?”
“他并没有召见我,只是在城门迎接拜会的时候,他着重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就直接进驻驿站了!”
于深,字四海,年三旬,年轻,文采斐然,还是地方派,沔阳于家乃是当地乡绅,沔阳最大的地主,作为于家的长公子,于深从小学文练武,在沔阳颇有文气。
他上任其实还不足一个月的时间,之前是沔阳县尉,后来因为汉中世家刺杀牧景的事情,从南郑到沔阳,不少家族被清扫,可谓是血流成河。
沔阳本是郑家的势力范围,从上到下都是郑家的人在掌控,郑家被连根拔起,这里自然是清扫最严重的区域,沔阳的县令,县丞,主簿,杀了杀,逃的逃,县衙四大官,仅存他一人。
他被汉中太守府火线提拔,直接担任县令。
“县尊大人是担心君侯这一次是冲着我们而来的!”其中一个幕僚低沉的说道。
“难说!”
于深道:“这沔阳的血还没有干净,他要是想再添一点,我们谁也拿他没办法!”
他想了想,道:“也别猜了,待明日就知道了!”
……
一夜过去了,很平静,如今的汉中,早已经进入了明侯府统治的时代,自从之前大开杀戒之后,很多人都安分了不少。
牧景睡的很踏实,倒是戏志才,起来的时候还有两个黑眼圈。
这让牧景颇为诧异,他盯着戏志才的两个黑眼圈,唧唧声的问道:“你这是咋了,昨夜去做采花贼了吗?”
“滚!”
戏志才斜睨了牧景一眼,这人没点主公的样子,他活动了一下筋骨,道:“有事办事,这驿站的环境不太好啊,还是早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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