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哥和朱重八带着人完好无缺的回来, 极大的振奋了庄子里的人精神,他们带走了四十人,带回来了四十八个,原本带走的四十人竟然只有几个受了轻伤, 连重伤也没有,就连林渊都有些惊讶。
“可吓死我了!”刀哥一回来就原形毕露,一边喝着林渊好不容易存下来的米酒,一边说着他们找到煤的经过:“铁矿把守的人太多了, 我们只有四十人, 无异于以卵击石。”
说着停顿了一下,问林渊:“以卵击石没说错吧?”
林渊笑道:“没错, 刀哥说得对。”
刀哥得意起来:“我们就没敢过去, 不过位子记住了,对了, 重八还画了那什么图来着。”
朱重八只顾着吃肉,此时抬头说:“舆图。”
“舆图?”林渊和杨子安几乎是同时开口。
舆图就是地图,在任何时代都非常重要, 舆图要画出周围的山水,和重要的地理位子起伏,舆图可不是任何人都能绘制的。
朱重八把嘴角的油舔了, 冲林渊说道:“画得简陋。”
林渊:“给我看看。”
朱重八把画在布上的舆图拿给林渊。
林渊看了一会儿——
“这个点是什么?”
朱重八解释道:“那是山。”
林渊:“这个大点的墨点呢?”
朱重八又解释:“大点的山。”
林渊:“这个是河吧?我看出来了。”
朱重八:“……那一片蛇比较多。”
看来这个舆图啊, 真的只有朱重八能看懂, 林渊说:“我来重新画吧, 重八你到时候给我解释一下。”
没有朱重八来解释, 真的看不懂。
林渊忽然说:“重八,我有个想法。”
室内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知道,林渊要说的一定是件重要的事,林渊的表情十分严肃,他在人前很少这副样子。
朱重八也放下筷子,他站起身来,站到林渊面前:“东家尽管吩咐。”
“我准备抽一百人出来。”林渊说,“练兵。”
所有人都沉默了,姜桂轻声说:“私兵……这……若是朝廷……”
林渊却说:“我们这儿人迹罕至,朝廷现在可分不出精力来盯着我们,更何况如今我们有藤甲,有武器,也是时候练兵了。”
朱重八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他抱拳道:“东家所托,莫敢不从。”
林渊上手扶了一把朱重八:“就叫虎豹队吧,你当队长。”
杨子安忽然轻咳了一声。
林渊明白他的意思,却依旧对朱重八说:“重八,换个名字如何?”
朱重八奇怪的看着林渊。
林渊却说:“我有一名赠你。”
“朱元璋如何?”
朱重八不知为何,忽然沉默,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他再次看向林渊,眼神却截然不同,那是充满了锐利杀意的目光,但这杀意却不是冲着林渊。
“东家的意思,我明白,有朝一日,必杀尽狗贼!”
其他几个人除了杨子安以外,都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刀哥小声问杨子安:“二弟,这个名字有什么讲究吗?”
杨子安轻声说:“朱元璋,取“诛元之璋”的谐音。”
只是为何四弟对朱元璋抱有此般厚望呢?
杨子安百思不得其解,夜里站在林渊门外,不知道究竟要不要敲响林渊的门。
“杨二哥站在这里做甚。”二两正巧端着洗脚水过来,他推开房门,冲林渊喊道,“少爷,杨二哥有事找您呢。”
于是正在踌躇的杨子安只能走进林渊的房间,屋里烧着碳,窗子开了一半,入冬之后夏秋烧的那么多碳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林渊仔细吩咐了人们,烧炭的时候必须开着窗,否则是会要人命的。
庄子里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很听林渊的话,叫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去细想。
林渊有时候也觉得,他们活得是挺轻松的,什么都不去想,东家叫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用为明天吃什么发愁就行。
需要思考的,也就自己一个人。
哎。
“四弟。”杨子安等二两离开后才问出心中的疑惑,“练兵的重要性我知道,但为何叫朱重八去当队长,此人毕竟刚来不久,我瞧不出他的深浅,不若叫刀哥为正,他为副?”
林渊再次叹了口气,他又何尝没有杨子安的顾虑呢?
但是问题在于,朱元璋这个人,他在成为帝王之前,是一个优秀的,无可比拟的军事家。
能和朱元璋比一比的,只有陈友谅。
只是朱元璋的运道,比陈友谅更好。
和当皇帝相比,他在战争领域的优势更加强大,许多人说真理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但这样的情况其实并不多,可朱元璋就是能真人演绎这句话的意思。
在他经历的许多重要战役中,朱元璋的决策几乎和所有人背道而驰,但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
林渊顾忌的是,如果刀哥为正,那么在关键时刻,他因为大多数的人意见而否定朱元璋的建议,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不知道朱元璋以后会不会像历史上一样成为郭子兴的手下,但是现在,他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如果朱元璋真的要走,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
林渊冲杨子安说:“走一步是一步吧。”
杨子安虽然不知道林渊想的是什么,但他从林渊的眼神中看出了林渊的坚定。
“四弟。”杨子安坐到一旁,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何如此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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