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晔带着曹操的“善意”来到平舆时,刘备已经将刘辟和龚都送上门来的力量消化吸收完毕,此时的刘备意气风发,早已不复当初从郯城出逃时的那份落魄和恓惶。
刘辟和龚都带过来的近万人,真正能战的不超过四千人,其余的则是一些老弱妇孺。各地的黄巾军都是如此,他们并非单纯的战斗部队,只能算作半耕半战的农民军,在不需要作战的时候,就得放下手中的武器,进入田地之间耕种,为填饱肚子而去辛苦劳作。
即使如此,刘备依然觉得很开心。刘辟和龚都开了一个好头,只要继续稳扎稳打地向着外围扩张,这个月收服一两个县,下个月再夺取一个两县,拿下汝南三十七县也就是一两年的功夫。刘备若是完全拥有了汝南这块既能爆兵,又能出粮的好地方,今后大有可为,再也不用寄人篱下,仰人鼻息。
只是,刘备藏在心中的憧憬或者野心刚刚冒出几片枝芽,曹操的使者刘晔便来了,他的话语就像狠狠的一脚,将这些枝芽全都碾碎在了尘土之中。
刘晔对刘备如是说:“曹公听闻玄德在汝南举步维艰、处境堪忧,心中颇为不忍,今欲助君前往荆州富庶之地,不知玄德意下如何?”
刘备嘴角扯动几下,想要对刘晔说几句,可他一时之间只觉得心中苦涩,竟然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语来应对刘晔。
刘备心中一个声音大喊道:妈蛋,谁说老子在汝南举步维艰?老子的小日子真越过越红火,不知道多爽呢!什么叫处境堪忧?尼玛的,威胁老子呢?干嘛不明说!
关羽和张飞听了刘晔这话,一人的脸变得涨红,一人的脸从白变黑,眼看就要当场发作。
单福用目光向关羽和张飞示意不要轻举妄动,然后朗声说道:“鄙人单福,为玄德公军师,敢问子扬先生,曹公意欲向南呼?”
刘晔点头,坦然承认说道:“去岁张邈、臧洪之辈祸乱兖州,曹公从徐州回师治乱,如今诸事已定。曹公听闻汝南黄巾肆虐横行,有心替汝南百姓结束混乱,欲起三路大军从颍川以北、陈郡和沛郡进入汝南,彻底解决此事。”
刘晔说话时语气温和,态度并不如何倨傲,但他话语中透出的意思却像冰冷的钢刀,狠狠地刺着厅内诸人的心扉。
三路大军啊!尼玛,不就是几股黄巾势力么,要不要这么吓人?刘备不过用五千兵丁便吓得刘辟和龚都举了白旗,曹操要是派出三路大军,这是要将整个汝南翻过来的节奏么?
单福不为刘晔所言而震动,依然面带微笑问道:“吾家主公与曹公素来交好,这次曹公提兵向南,正好可以助曹公一臂之力。”
单福这话说的婉转含蓄,但意思却是我们根本不想挪窝,曹操如果不拿出令人心动的条件,那就一切免谈!
“若是能得玄德襄助,自然是事半功倍。不过,曹公觉得玄德在汝南积攒出一份家业殊为不易,所以轻易还是不要折损,免得让曹公觉得于心不忍。”刘晔还是慢悠悠地说话,但却是在提醒刘备,就你那点家当,经不起折腾的,胳膊还是不要跟大腿拧了。
刘备此时已经调整了心态,他面无表情地问刘晔:“敢问子扬先生,荆州并非无主之地,刘景升麾下有披甲之士二十万,某又如何能够从虎口之中夺食?”
刘晔于是将曹操欲以豫州黄巾为幌子,送刘备入南阳的计划和盘托出,最后还阴晦地提了一句刘表年岁已高,不可能长久保持荆州。刘晔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也就足够了,剩下的就是刘备自己去想,然后给个明确的答复即可。
刘备沉吟不语,实在无法割舍自己在汝南辛苦打拼起来的基业。单福仔细观察刘备的表情,然后对刘晔说道:“此事过于突然,还请子扬先生在平舆城内盘横数日,容吾家主公思量过后,再作答复!”
刘晔也不愿意逼得刘备与曹操即刻反目,于是告辞离开,前往下榻的地方休息,等待刘备的答复。
刘晔走后,张飞跳起来质问单福:“单先生,为何要与刘晔那厮恁多口舌?何不直接告诉刘晔,这汝南是我们兄弟几个好不容易才收拾妥当的,坚决不让给曹黑子!若是不服,尽管提兵来战,张某和手下士兵在平舆等着他!”
“翼德,不得对单军师无礼!”刘备有些无力的摆摆手,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单福不顾张飞的狂躁,对刘备说道:“主公,属下以为不妨答应刘晔!”
“什么?单福,你这奸贼,是否曹孟德派来的奸细,专门为了蛊惑我家大哥!”张飞闻言,当时就急眼了,抽出腰上所挂弯刀,就要砍了单福。
关羽一把拦住张飞,说道:“三弟不可鲁莽,还听单军师把话说完!”
“主公以为仅凭现有的一万多兵丁,能否阻拦曹操南下的脚步?”单福直问刘备。
刘备摇头,苦笑说道:“曹操在兖州至少囤积了十万兵马,麾下猛将和谋士云集,真要来取汝南,我们是万万抵挡不过的。”
“主公以为仅凭汝南之地,可成事呼?”单福再问刘备。
刘备依然摇头:“汝南夹在曹操、袁术和刘表之间,腾挪有限,难成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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