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的时候,前往邺城和南皮送信的审配、闵纯二人送回消息,告知袁绍和公孙瓒已经答应参加在信都举行的会盟。作为这件事情的发起人,刘和刘公子终于动身离开了已经逗留超过一月的高邑,在三千骑兵的护卫下,浩浩荡荡地向着安平信都而来。
审配和闵纯二人暂时留在袁营和公孙瓒处,等到会盟时则陪同双方来人直接前往信都。
信都位于安平国的中部,是昔日安平王刘续的王城所在。
延光元年,章帝之孙刘得被封为安平王,在信都郡建立安平王国,下辖阜城、饶阳、安平、南宫、深泽、武邑等县,治所便在信都城内。刘得死后,儿子刘续继位。中平元年春,黄巾乱起,刘续被义军俘虏,后来被朝廷赎回后因犯大逆不道罪被杀,随后安平国被废除。
如今的安平国,只是人们习惯性的称呼,其实国内的百姓早在黄巾乱起之后便四散逃离,如今十去其七,成了冀州受损最重的一个郡。
正因如此,所以当刘和开口向韩馥讨要安平时,韩馥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对于韩馥而言,只要能将完整的中山国和常山国握在手中,另外再将大陆泽以北的巨鹿郡北部控制着,他就很满足了。
伴随刘和同行的三千骑兵,便是骑都尉鲜于辅南下迎接刘和视带过来的那一支,原本停留在高邑城外等候刘和北归,这次却是被刘和拐带着向东而行。
骑在马上的刘和终于体会到了前呼后拥的感觉,他时不时的像个暴发户一般扭头回望这支暂时属于自己的队伍,心中想的则是三千骑兵便有如此骇人的声势,以后要是跟公孙瓒的数万大军对阵,哪得需要多么强大的一个心脏才能做到临阵不惧,处变不惊?
从丹水出来之后便一直跟随在刘和身侧的二十名申息军士兵,这次依然作为刘和的贴身侍卫簇拥在刘和的身边。
虽然二十人相对于三千人显得那么单薄和弱小,可这些士卒一点也不觉得比别人矮了一头,反倒是高昂着头颅,一副拽拽的样子。
在他们看来,三千骑兵不过如此。有什么好牛逼的?不就是人多了一些么,咱又不是没见过大场面。想当初,关东(虎牢关以东)数十万大军联合起来围攻洛阳那会儿,咱也没怕过谁!
因为从高邑前往信都的路程较近,只有一百六十余里,所以刘和这一路上行进的并不着急,而是将千秋亭、五成陌、瘿陶、薄落亭、堂阳、扶柳等地挨个看了一遍。
队伍走到薄落亭的时候,刘和还专门拜会了一下韩馥部将张郃。
出于长远考虑,这次刘和返回幽州时,并没有打算将韩馥手下最顶用的沮授和张郃二人挖走。这俩人若是离开了韩馥,只怕不出半年,冀州的形势就要发生变化,说不定韩馥又会动摇坚守的决心,贱兮兮地向袁绍投靠。
韩馥暂时不能倒,刘和需要他守在冀州牵制着袁绍和公孙瓒,为自己返回幽州帮助老爹巩固地盘争取时间。
驻守薄落亭的张郃得知刘和公子前来,很热情地出营十里相迎,双方见面之后也是恭敬有加,张郃对刘和开口称“特使”,闭口喊“公子”,结交的心思十分明显。
说起来,如今刘虞与韩馥的关系有些复杂,说是盟友吧,可韩馥需要仰仗着刘虞帮他撑腰;说是主从吧,可两人最重要的职务都是平级的州牧,而且还同病相怜地没有完全控制住本州全境。至于所谓的太傅和中丞这种朝廷职务,充其量也就是人前显摆时才会提及。
如今有刘和在中间穿针引线,刘虞与韩馥不用直接见面,倒是省去了许多麻烦。
靠近张郃营寨时,刘和命令鲜于辅将三千骑兵停驻下来,他只带了王越师徒三人和二十名近卫前往营内。
虽说如今两家关系和睦,但该避讳的事情还是需要注意。三千骑兵已经足够引人警惕了,如过靠得太近,只怕有心人还以为刘和这是想要怎么地呢。
入得大营之内,张郃亲自陪着刘和参观了士兵训练的地方、储藏粮草军需的仓库、制作防守军械的作坊,以及最为精锐的‘大戟士’操练。
参观结束之后,刘和一脸佩服地对张郃说道:“早就听人说张将军善于练兵,精于排兵布阵、安营立寨,今日入营一观,诚不虚也!”
张郃今年已经年过三旬,身材高大魁梧、虎背猿臂,一看便是非常职业的军人,他对刘和的赞扬表示了感谢,却显得不骄不躁,很有大将之风。
“郃虽率军在外,却也听说公子为了冀州之事而操劳辛苦,若非公子在韩州牧面前极力保荐在下,末将只怕也无法安心在这边与袁本初对抗。”
“将军忠勇大义,凭一己之力而独守薄落亭,力挫袁绍麾下猛将颜良、文丑和麴义等人的轮番攻击,仅此一战,便可使将军之名传遍冀州。和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却也对将军的这份坚持和胆略折服!”
“不知公子此去信都,将如何处置冀州如今之局面?”
“实不相瞒,除了协调三方划定停战界线之外,其余的事情还只是我个人的一些构想,具体能否实现,却要看到时候袁绍和公孙瓒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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