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知道这孩子重情,自己揽了桅子起来,又示意着方进家的把仙儿的身子放稳了,一边又让丫头隔起了屏风,揽着桅子轻拍着后背安抚道:“别急,郎中马上就来,你二姐一定会没事的。”
桅子想陪在仙儿身边,可是侯夫人紧揽着她,又怕她情绪波动太大,对肚子里的孩子有影响。
好在郎中来的也快,这次不是上回的老郎中,侯府用人向来都有数,这次来的郎中在解毒上颇有些心得,所以侯夫人直接让人把这位郎中请了进来。
这也是之前隔上屏风的原因。
郎中也来不及客气,直接就去看了病人,这边刚搭上脉,那边得了信的安墨染已经一身冷汗的从府外跑了进来,进了院门,院子里连番响起的啪啪声闻若未闻,眼睛冷冷的扫过那些下人,阴沉的似乎能将人凝结成冰的目光眨都未眨,便穿了过去,在听到有人求情喊冤的时候,安墨染嘴角划过一抹冷笑,说出来的话更让人如坠冰窖一般。
“既然敢打主意,就要敢于承担,不然就算你现在侥幸死在棍棒下,我若查出,必然也不会放过你祖宗三代,挖坟鞭尸,不信你们就试试。”
步子不停,人已比进了屋子,传话的小厮着急,只说少夫人中了毒,还没说清是怎么回来,安墨染已如离弦的箭一般的冲了回来,这会儿直接就冲到了郎中坐着的榻旁,刚要叫出声,才发现人不对,脸现惊色。
落花小声的提醒了一句,指了指屏风里面,安墨染按压着自己的心跳,控制着那几乎要喷薄欲出的心脏,一步一步,从来不知道,两人离的这样近,他却没有勇气走过去,一步天堂,一步地狱,他怕坠入深渊的痛,他又想知道他的女人好不好。
时间不会因为你的胆怯与惧怕就停滞,距离,也不会因为你的步子缓慢而延长,终于绕过了那扇屏风,安墨染看到了失魂落魄的桅子,那般无助的靠在母亲的怀里,如同失去了生气的瓷娃娃一般,可是至少,她还活着,好好的活着。
安墨染的心一下子就沸腾起来,似乎再也没有什么规矩,礼仪来约束他此刻的心情一般。
顾不得自己母亲的嘲笑,上前就揽了桅子在怀,用自己的温度去体会桅子的温度,直到怀里的女人有了反应。
“桅子,别怕。”
安墨染的声音轻的像是怕吓到她一样,可是能感受到怀里人的体温,又让他安慰到了极点。
侯夫人不愿意打扰这一对劫后余生的情侣,她能理解桅子的心情,可是至少这会儿桅子身边有自己喜欢的男子的陪伴,那会儿,她看着安墨染差点误食了毒物的时候,只有自己不断的承受着这一切,却没有人来给她安慰。
侯夫人绕过了屏风,把那点空间留给了小夫妻。
桅子靠在安墨染怀里,一直没说话,双手不安的紧攥着安墨染后背的袍子,心里在不停的害怕着。
终于郎中的手抬了起来,叹了口气道:“侯夫人,小的有话便直说了,这毒,只怕太过狠了些,不只能伤身,而且连命都要舍了去,这位奶奶虽然发现的及时,可是毒素运行的过快,小的只能用些汤药维持,若是能找到用针的好手,运用针法将这位奶奶身上的毒素引到肚子里的孩子身上,到时候再把孩子流掉,这位奶奶的性命,应该无逾了。”
“孩子,你说什么,你说我二姐有了孩子?”桅子听到孩子,你是被什么吓到一般,突然就从安墨染的怀里挣了出来。
侯夫人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揽着桅子道:“好孩子,你先别紧张,咱们先听郎中怎么说。”
安墨染只是一时环的松了些,再加上桅子下意识的用力,才挣脱出来,这会儿安墨染也站了过来,看着郎中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郎中也知道这事重大,又重新说了一遍,然后才道:“不瞒侯夫人,世子,小的在银针上疏于学习,并不敢随便与这位奶奶身上运用,不然,弄个不好,就是一尸两命。”
微顿了一下,郎中又道:“本来这种银针导毒之法运用的人就极少,听说以往宫里的太医到是有用过的,民间却是不大普遍,一般有些隐士高人也会这样的医术,只是一时之间不好寻找,这位奶奶的身子也撑不了多久,小的能以药物维持三天,若是三天之内能找到这样的人,这位奶奶也就有救了。”
郎中心下也明白,这般歹毒之法,无论结果如何,都是死一个伤一个,可见下这毒的人是何等的毒辣。
“桅子,我让人去请乔爷爷了,你别担心,还有你三姐,我都一并让人请了,听说你三姐夫一向醉心医术,而且齐家经营药堂多年,就是家里的藏书也多为医书,没准你三姐夫就能有什么好医书呢。”
安墨染也打发了小厮去请人,而且乔郎中本身又是从太医院出来的,所以这会儿只能先安慰着桅子。
三天时间,好在还有三天时间。
侯夫人看着郎中道:“既是有三日之期,这几日,就勉强先生在客房住下了,若是有什么不测,先生也方便随时看顾,可好?”
郎中知道侯夫人出口,自是拒绝不得,点头道:“小的尊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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