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和流水都注意到了少夫人的动作,尤其是挨着碟子被推过来的那双筷子,两人目光一凝,正在纠结着要不要去帮少夫人解围,却没想到少夫人把东西推给了逐意。
落花与流水对视了一眼,都不敢再开口了。
流水到罢了,落花在亭子里已经见识到了少夫人的厉害,若说杀人于无形是形容那些自古以来的侠士的话,那么落花觉得在亭子里的少夫人所展现的应该也是这种无形中让人敬畏起来的一种体面。
落花能在安墨染身边安安稳稳的坐上这一等大丫头的位置,要说没有半分心机,那就是玩笑了,可是落花的心思正,除了伺侯好主子,没有别的念想,所以安墨染也乐得给她这样的机会。
流水与落花的感情好,或许是人以群居,物以类聚吧,流水被落花带的也是一心伺候主子,不起歪心思,所以在世子心理也有几分体面,而且就是对待少夫人,两人的心思也是一样的,看着世子对少夫人的重视,二人就不敢不把少夫人放在眼里,放在心理,如今瞧着逐意明恍恍的往枪口上撞,二人只能低头不语。
逐意瞧着那一碟的东西,心理以为少夫人是想试她,怕有人在食物里做手脚,心下不屑,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没准就是听了哪个当丫头的回村上说的,这才有了这番行为。
所以逐意用着自己手里的筷子就要去夹。
只可惜,桅子淡笑道的说道:“还是用这把筷子吧,我瞧着怪好看的。”
眼神望向那双老年四楞象牙厢金的快子,然后目光平平的望向逐意。
逐意的心下一怔,有些不相信的迎向了桅子的目光,那里面,一派平和,不对,还有了然。
逐意压根就没想到,一个乡下出来的丫头会认识这样的筷子,她要不是在府里当了这么多年的差,偶然一次见识过丫头们说笑捉弄人拿了说了有这么一组筷子,她压根就不会留心。
这还是她在屋里琢磨了半天,特意去库房找来的。
“少夫人……”逐意有些不置信的开口。
桅子却是淡笑的打断她的话,道:“没关系,我这人向来不在意什么规矩,更何况,有些规矩,守在心理就好,有些人,面上越恭敬,可是心理可能就越想反抗,有些人,面上随意自然,可是恭敬却深深的放进心理,我们谁也没有一双透视眼,可以去剖开别人的内心去看看里面长了什么,可是我们都有自己的心,我听人家说女人的直觉往往比眼睛所看到的要准备许多,所以以后你们在我面前,没必要颤颤惊惊的,只要做好本分的事,其他的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完又看着逐意道:“吃吧,想来你也知道,我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平时都是家人一块用饭,热闹惯了,突然一个人吃,还被别人看着,难免有些不习惯,正好,你坐下陪我吃。”
桅子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自己对面的位子,那意思便是让逐意坐下。
主子下了令,逐意就是不想坐,也得坐,只是她毕竟是下人,不敢坐实了,只搭了半边屁股都不到的坐下,然后又见少夫人特意把那双老年四楞象牙厢金的快子推到了她的眼前,还有那一碟子菜。
逐意有些艰难的拿起这双筷子,的确,这又筷子因为是镶金,所以很沉,几乎是平时那些筷子的几倍。
而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的是,这样的筷子去夹那种软懦的丸子,压根就夹不起来,而她,偏偏又在那个碟子里夹了那丸子。
桅子并不理会逐意,拿起刚才逐意用帕子包了的筷子吃了起来,待嘴里的食物咽下,桅子才自嘲道:“我这人,小门小户出来的,没见过大场面,就是这筷子,也没用过那般贵重的,在我看来,到不如这种轻便的好用,放进嘴里,就算是咬坏了,也不担心硌到牙。”
桅子状似不经意的自嘲,却在“贵重”二字上回重了读音,可见她是心知肚明的。
安墨染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逐意正跪在桅子的面前,后背挺的笔直,没有半分弯曲的意思,在人看来就像是被主子冤枉的丫头,心中不服,可是面却又不得不敬着一般。
桅子拿着茶淡淡的喝着,桌上的菜早就凉了,桅子压根就没让人撤,目下无尘,对于跪在眼前的人,压根就像是没发现一般。
屋子里安静的有些诡异,落花与流水也小心的行走,像是不敢发出一点儿动静一般。
“世子爷。”流水抬头看见了世子爷进屋,蹲身福礼。
跪在地上的逐意就像是找到的主心骨一般,刷的一下就回了头,一双眼睛瞬间含上了委屈的泪,看向安墨染,紧咬着嘴唇,似说不说的样子,再配上那姿态,桅子淡然的想着,只怕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这一幕,都会把自己当成一个恶人吧,然后那地上跪着的就是让人怜爱的小白花。
桅子叹了口气,不过却没有出声,而是在心下。
高门大户,不过是嫁人的第一天,就有人蹦达到她面前,若不是亏了前世自己喜欢看小说,再加上网络、电视上铺天盖地的精华讲坐,自己似乎不会对那样一件物什在意,或许,自己就会当着丫头的面出丑,虽然丫头们当面不会说什么,可是她相信,用不了一天,满府就会流传出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