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觉得今天的襄阳侯有些不一样,可是她也不愿意再深究了,有些事过去就算了,既然他问,那她便说。
襄阳侯的眼眸又亮了起来,然后又道:“我记得染儿以前都是自己跟着奶娘住的,只是从打他三岁起,就让你搬到了这个院子来住,而且时常留在主屋,这又是为什么?”
那会儿他的妾室正多,而且个个娇美柔媚,到了床上也不像侯夫人那般,非要他努力的索取,直到她承受不住才放得下身段,那些妾室就像蛇一般的缠着你,而且还懂得分寸,他便留在妾室的院子里多些,当然这里面也是因为侯夫人时常带着安墨染在主屋睡,这事他当时就多有不满。
侯夫人本来不想多说,可是话说到这,她似乎觉得多年的委屈,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一般,那些个日日夜夜,她就一个人守着儿子,不敢入眠,那样的心惊胆颤,该是何种的刻骨铭心啊。
“侯爷真想知道?”侯夫人的声音有些疲惫,同时也有些放松。
这是一种极矛盾的情感,看着这样的侯夫人,襄阳侯知道他接下来要问的事,或许就是让他惊讶的事。
不过话都说到这了,他也想解开除了新婚第一年以外,侯夫人对他不冷不热的根本。
也或许是儿子今天那一句话触动了他,只娶一个人,多么可笑的事情,可是当年他牵起她的手的时候,脑海里也闪现过这样一句话,或者说父子俩的性情是何其的相似。
侯夫人脱离了侯爷的怀抱,坐到了一边的榻上,先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似乎要讲一个冗长的故事一般,慢慢的回忆道:“侯爷想来还记得冯贵妾吧。”
襄阳侯点了点头,那个妾就是侯夫人亲自挑先给他的两个良家女子中的一个,当然了,这会儿襄阳侯才知道,这两人实际上是襄阳侯府老夫人的意思。
侯夫人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头,才道:“染儿三岁的时候,冯贵妾在染儿的茶点里下了毒,通过丫头的手送到了我的院子里,那会儿染儿玩的正累,看到了东西自然就想吃,余嬷嬷就要给他吃,却被我拦下了,叫了一个丫头上前来先试吃。”
“试吃?”襄阳侯有些吃惊的看着侯夫人,何谓试吃,他哪里不懂,皇宫里面皇上进餐前都有个试菜的太监,皇上想要吃哪道菜,太监要和无尝,尝过之后才能给皇上。
只是这事,怎么听来怎么诡异,因为出现在他的府邸。
侯夫人对于襄阳侯的惊讶压根就没什么反应,而且平述道:“染儿自打生下来,奶娘每天的食物我都会让人先试吃,只是这事比较隐秘,没有人知道,不过那个时候,丫头试吃过的东西也每每出过问题,到不至于伤人性命,只不过像是拉肚子,或是起疹子,这样的小病症不断罢了。”
侯夫人说的轻飘飘的,可是在襄阳侯听来却不是那么回事了,大人的身体吃了尚能起这样的反应,试想还在吃奶的孩子会是何种反应,婴儿夭折的几率可不是没有。
侯夫人没去看襄阳侯的脸色,只是自顾自的说道:“从这以后,我就形成了习惯,后来染儿大了,我不放心他自己去住,就时常留在院里,可能也让人少了下手的机会,再加上染儿一天天的机灵,稳重,侯爷那会说要为染儿请封世子,只是折子还没递上去,冯贵妾的东西就送来了,那丫头当场死亡,染儿亲眼所见。”
说到这里,侯夫人的声音有些沉痛,她不希望她的儿子看到这些,可是又不得不让她的儿子面对这些,因为这将是在侯府生存下来不可避免要应对的。
“为什么不跟我说?”襄阳侯的声音里除了震惊,还有不被信任的打击。
侯夫人嘴角的笑意微敛,平静的注视着襄阳侯,道:“侯爷有没有想过冯贵妾为什么这般的有恃无恐,为什么前脚侯爷才与臣妾说的消息,后脚冯贵妾的东西就到了,臣妾若是那时候说了,侯爷只怕也不会舍得吧。”
侯夫人的话里充满了嘲讽,或许是因为事情积压的时间太长,侯夫人心理的苦楚太多,所以这一刻,才选择了一吐为快,而不想到后果。
襄阳侯微微眯了眼,看着侯夫人的目光快意不明,半晌方道:“后来冯贵妾被逐出府的时候,为何你也没说?”
冯贵妾被逐出府是个隐秘,侯夫人自然知道原因是什么,只是这般让襄阳侯丢脸的事,府里知道的人都闭紧了嘴巴。
侯夫人却是淡然笑道:“她那样的人,离开了这片荣华富贵,没有亲子在身边,便是对她最好的折磨。”
打击别人,从来不需要一招致死,每个人都有弱点,每个人也都有短处,冯贵妾被繁华富贵迷乱了眼,又生的是儿子,所以起了不一样的心思,没什么奇怪的,而且冯贵妾后来的行为,说到底要是没有侯夫人的暗中授意,只怕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促成,那个冯贵妾青梅竹马的表哥,便是侯夫人挖出来的,只是这事,她不可能让襄阳侯知道。
襄阳侯摇了摇头,道:“雪君,若是当时你说出来,我决不会轻饶了她。”
侯夫人却是不以为意,敢给襄阳侯戴绿帽子,难不成她真的傻的以为他说的送出府就只是简单的送出去修养了,只怕那人早就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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