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摇头道:“你给退回去了吧。”
吴氏的语气很平静,既没有生气,也没有怨怼,只是以罗天翔的为人来评价这次的结果。
罗天翔点了点头,也没瞒着吴氏,道:“你不知道,大晚上的,我瞧着爹的背都比以前弯了不少,孩子她娘,你会不会怨我?”
吴氏笑道:“咱们夫妻这些年,我何曾怨过你,要说怨,这些年来,我心理一直压着一块石头,总怕自己生不出儿子来,对不住你,所以生桅子那会我就想了,咱们和离也好,到时候你再娶个女的,到时候给你生个儿子,无论如何也不能断了你的香火去。”
说到这,有些怜爱,又有些希冀的看向了炕的里侧,正呼呼睡着的小儿子,一脸满足的笑道:“如今好歹能给你生个儿子了,等咱们百年之后,总算是有人能给咱们上坟烧纸了,如今,我才算是放下了心理的石头,能够坦然的面对你。”
罗天翔见吴氏这般感慨,忙劝道:“你瞎想什么呢,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都没起过那样的心思,自打你嫁了我那天起,就是我生同衾,死同穴的女人,那些乱七八糟的想头可不是咱们庄户人家要得的,以后这样的话且莫再提了。”
吴氏笑着点了点头,道:“正是知道你的性子,所以你问我爹给你银钱的时候,我就猜到你没要,你呀,这人自来就是家里的长子,身上的担子是从小就压下来的,孝顺爹娘,照顾好兄弟妹妹,你的心理一直把这些当成你的责任,在为难的时候,你从来都是把这些人往前放的,把自己放到了最后,今年的年头不大好,再说这两年爹娘那边的收益只怕也不多,六弟被娘送到私塾读了半年就接了回来,听说是六弟自己在那里犯了错,先生连束修都没退,一年一两银子,就这么扔了,而且六弟被娘都惯坏了,在家里不说锹镐不动,也差不了多少了,地里的活计都压在爹一个人身上,连着二弟家的活,爹有时候看不下去眼了,也上把手,自然这身子就差了,你不心疼才怪。”
罗天翔连连点着头,直到吴氏说完,罗天翔才一脸满足的道:“都说娶妻当娶闲,如今我才算是真正体会,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扑哧,吴氏瞧着罗天翔难得的拽了一回文,忍不住笑道:“你呀!”
罗天翔这会心情大好,洗了手,上了炕扶着吴氏躺好,又上前亲了亲小儿子,吴氏紧着推了他一下,笑道:“他好不容易才睡着,你别吵他了。”
罗天翔也就是稀罕一下,随后挨着吴氏躺下,刚想扯吴氏的被子,吴氏就笑道:“你被子在柜子里呢,我这会身上也不干净,不好盖一个被子的。”
罗天翔笑道:“哪里就有那些忌讳去,我看啊,都是糊弄人的。”
虽然嘴上这般说,不过还是起了身重新拿了被子铺上,然后躺下才道:“还有个事,我想跟你商量商量。”
吴氏刚要闭眼睛,这会一听,又睁开眼睛纳闷道:“怎么了,有啥事要说的?”
罗天翔怕吴氏着急,忙道:“你别急,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今儿乔叔跟我说了件事,我想着问问你的意思。”
“乔叔?”吴氏疑惑道:“乔叔今儿也来了?”
罗天翔点头道:“乔叔今儿一大早就来了,收的礼单还是乔叔帮着规整的呢,咱们家的孩子都不会写字,就是画那相形的画也画不全的,凤儿几个怕记不全,等将来回礼的时候麻烦,就请了乔叔帮忙。”
吴氏笑道:“难怪呢,今天的礼单我到是没来得及细瞧,不过是大略瞧了一眼,到是难得的工整,而且那东西画的也是惟妙惟肖的,噢对了,你说乔叔跟你说事,是什么事?”
罗天翔这会才道:“乔叔今天趁着大伙都走的时候,觑了个空与我说想收迎儿做徒弟的事,而且这事也跟迎儿提过,这丫头在这上面有些天份,说是愿意的,如今只看咱们的意思,若是同意,以后就让迎儿白天去他那里学,晚上再回家来睡觉,平时他要是去山里采药,就带着迎儿一起去,而且乔叔还说了,我朝对于女大夫有着很优惠的政策的,听说只要学成了医术,通过了朝廷的考核,每个月还能白得二两银子的朝廷奉禄呢!”
“啊,这女大夫还能拿奉禄,以前怎么没听过?”吴氏有些惊讶的问道。
随后又想道:“咱们迎儿是这块料吗,我见那些药堂里的药童,还有医馆里的药童都是极伶俐的,还有那坐诊的郎中就更不必说了,不是虬髯老者,连咱们普通人都不敢请了号脉,更何况是大户人家了,迎儿才多大啊,什么时候能熬出个头啊。
而且这给人看病,总要抛头露面的,迎儿到底还是个闺女家,以后总要嫁人的,这要是让人说个三长两短的,不是咱们这当爹娘的害了孩子一辈子吗?”
罗天翔今天忙乱,再加上有心事,当时乔郎中说的时候虽说听了,可是这些细里的问题到底不如吴氏一个女人考虑的周到,这会听了吴氏的话到也觉得在理,眨了眨眼睛,道:“到底还是当娘的心细啊,今儿若不是你说的这番,只怕我就冲动的答应了,要是照你这般说,明儿我还得给乔叔回个话去,这事就作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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