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里, 年轻俊秀的状元郎不管在哪出都很受欢迎, 特别是这位少年郎出身富贵还未婚的时候,那可真是让城中的媒婆们惦记着。
“这,燕状元, 怕不是在为难老身, 这长安城里你说哪家, 老身立刻便与你去说合, 可殷相公家……”从业多年的媒婆为难地看了一眼俊美的状元郎,心一横道,“老身去不了。”
媒婆也很无奈啊,她这一拒绝,就等同于将白花花的银子往外推, 可那殷相公她也得最不起啊,人家都说不要状元郎了,她再找上门岂不是打人脸。
钱她想赚, 那也得有命花啊。
燕袂还想试试金钱策略,但显然钱这东西虽好,却总归比命轻上一些。
贾明思就等在门口,这看到朋友出来, 眼睛一瞅就知道结果了:“朋友, 想开点,想开点。”
燕袂叹了一声气, 难得有些挫败。
“论说此事也怪我, 若不是我同你胡咧咧让你定个考状元的小目标, 你也不会连个上门的机会都没有。”贾明思内疚道。
燕袂摇了摇头,他虽沮丧,却不会怪责朋友,没有发生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到:“不是你的问题,当初即便没有你,难道我还不考状元了?”
“哎,兄弟,我同情你。”贾明思难得看朋友这样,狠了狠心,拍着胸脯道,“你等着,我替你将殷大哥约出去,要真不成,咱趁着你还未进翰林,星夜去金州将那陈光蕊套麻袋打上一顿!”
燕袂沉默片刻:“一顿不够,至少两顿。”
……朋友,你这个亚子很危险啊。
不过既然许下了承诺,贾明思还是硬着头皮厚着脸皮去请人了,他也不敢随便找个名头去请殷大哥,但出乎意料的是,答应得非常快。
“当真?”
谭昭放下了茶杯:“真的,我在你心里,就这般专横不讲理吗?”
贾明思立刻求生欲强烈地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没有就好,不过那燕小子连当面请我的勇气都没有,可见这心啊,不怎么诚啊。”谭昭看了一眼贾明思,如是道。
贾明思:……朋友,他真的不是故意替你增加难度的,真的,天地良心。
不管怎么的吧,终于是到了约定的日子。
约的是长安市中心最豪华的大酒楼,顶好的包厢,谭昭一进去看到桌上的酒席,便知道燕袂是下足了功夫的。
瞅瞅,全是他爱吃的,长安城的名点都聚集齐了。
他今日也是难得打扮了一番,用白玉束的发髻,一身金镶玉的圆领锦袍,用贾明思私底下的话来讲,那大概就是衣.冠禽.兽。
原谅这孩子吧,他书读得比较差,意思就那么个意思。
作为陪客,这饭还没吃,贾明思就觉得自个儿的胃有点疼了,瞅瞅这俩,一个个都光鲜亮丽,走出去长安城的姑娘们都要挪不开眼了,他算什么?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普通锦袍,恨不得立刻下楼去换身衣服再来。
哎,算了算了为了兄弟,贾明思当口道:“来来来坐坐,云飞,还不快倒茶。”
谭昭看了一眼,便坐在了正首,燕袂立刻续上茶水。
他伸手端起来喝了一口,表现一下自己的友好态度,至少他不会随便出手打断人腿的。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燕袂受到了鼓励,趁着贾明思关门的时候,他直接退后三步,拱手行了个大礼,坦明心意:“伯父,小侄想聘……”
谭昭并起双指,直接赏了对方一个“闭嘴”,堵住人接下来聘为妻的话。看到状元郎惊诧的眼眸,他只平静地说着:“云飞,人的语言是有力量的,一出口就无法收回,许下的承诺就必须实现,你知道我的,不必说那番伯父小侄的言辞,你若只是凭着一腔的激情空许约,倒不如收回,咱们还能做朋友。”
这气场,吓得贾明思杵在屏风后头不敢进来了,难怪那些大理寺的犯人最怕的不是他阿耶,而是殷大哥呢。
这架势,可真是有够吓人了,他只希望云飞能顶住啊。
燕袂不能说话,想要下意识地摇头,却发现连头都摇不了了。
“不必说那些哄小女孩的话,我是个比较直白的人,结亲这回事,我认为贵在真诚。”谭昭说得平静,心里却不甚平静,他家的小姑娘若是没有心,他也不用在这里说这些了,这千防夜防,到底是让这小兔崽子得了逞,超气,“殷家和燕家的情况,大家都明白,但我或许陪不了阿瑶太久,对于阿瑶的婚事,便只能一而再的谨慎,希望你能理解。”
连系统也没想到,自家宿主居然真的这么讲理,连下马威都这么的“温柔”?简直可怕。
“什么叫陪不了太久?”一直听壁脚的贾明思忍不住跳出来。
谭昭对上两双关切的眸子,忍不住柔了三分,他指了指上天:“修道有成,人间待不了太久。”
“!!!”
“不过你俩也别说出去。”
齐点头。
谭昭换了个姿势,道:“那便继续刚才的话题吧,我相信你现在的心,也知道你的为人品性和才能,但作为一个父亲,我更希望看到你的诚意和决心。”
“不是言语说出来的东西,而是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燕袂虽也是状元,却不是陈光蕊,他们是两个人,谭昭不会将两人一概而论,但也不是完全的放心,他虽不懂感情,却可以给大家一段时间看清最真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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