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佰铭阴森森的说道:“一日为贼,终生是贼。”
“你是道祖的后裔,那又如何?还不是跟老子们一样。挖坟扒墓做黑活。”
戈力在旁边接口叫道:“你以为你是道祖后裔,就能免死吗?”
这两句诛心之言顿时刺中了张思龙最敏感的神经。
顷刻间,张思龙弯腰缩背,嘴里发出最凄厉的惨嚎。冲到路边的一棵树前用脑袋疯狂的撞击大树。
歇斯底里,状若疯癫。
一边的行人看得目瞪口呆,赶紧绕道而走。
有的行人则好好的站在原地,好好的看着。
戈力冲着行人吃瓜群众们挥手,大声叫道:“瞅啥瞅捏?有啥好看的?”
“我老弟千里迢迢到这里来见网友,被人放鸽子了。让他哭会不行咋地。”
“走走走。”
听到这话,张思龙撞树子撞得更加凶狠了。
周围的吃瓜群众纷纷摇头叹息,嘴里叫着太可怜了。
等到众多吃瓜群众散去,张思龙呆呆的坐在地上跟个木雕一般呆立不动。
额头头皮被撞破,鲜血淋淋,一缕鲜血淌进嘴里,鲜红的牙齿看着异常恐怖。
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的金锋慢慢上前,掏出两支烟来点上,蹲在张思龙身边默默的把烟塞在机械木偶一般的张思龙嘴里。
“我知道,你血脉高贵,不屑跟我们这些贱民一道,耻与我们这些狗逼为伍。”
“我也知道,你想要什么?”
“周皓王小白论血脉论身世论影响,不及你们张家一个零头。”
“夏侯吉驰和曹养肇就不用讲。也跟你没法比。”
“你想要跟他们一样,出门三步有宾利,远走百里有飞机……”
“走到哪前呼后拥,去到哪一呼百应。”
“翻云覆雨,重现你们张家一千八百年的十八个世纪的盖世辉煌。”
张思龙木然的叼着烟,偏头看着金锋,嘶声叫道:“是!我就是想跟他们一样!”
“我堂堂道祖血脉,传了六十四代,千百年来跟衍圣公孔家并驾齐驱,继往开来,传承信仰。”
“难道我还不比不了汝南周和琅琊王?”
“难道我还比不了摸金狗的曹家?”
顿了顿,张思龙冲着金锋厉声大叫:“难道你不想?”
“你的传承比我们张家还久远,难道你不想!?”
金锋嘴角咧开,神色平静轻声说道:“道藏你也是倒背如流的人。身为张家嫡系血亲后裔,我们这一脉,你们也是最为清楚不过。”
“你倒是说说,哪朝哪代,我们这一脉追求过荣华富贵,安富尊荣?”
张思龙微微一滞,却是恨声叫道:“苏秦难道不是?”
“商鞅难道不是?”
“徐福难道不是?”
“袁天罡——难道不是?”
“这些,哪个不是位极人臣,享尽人间极尽富贵?”
金锋轻轻闭上眼睛,抿着嘴说道:“那,他们的下场又是如何?”
张思龙顿时一愣,双瞳猛然收紧。
金锋紧紧抿嘴,冷冷说道:“苏秦商鞅被车裂,徐福一生不敢回来……”
“袁天罡穷其一生做了九龙朝圣风水大阵,他在怕什么?”
“你知道吗?”
张思龙露出一抹疑惑。
金锋狞声说道:“怕死后被挖出来鞭尸!”
张思龙不由得浑身一抖,惊骇的看着金锋,现出一抹深深的恐惧。
金锋深吸一口烟,轻轻淡淡的说道:“我们这一门,只为应劫生,只为乱世出。谁贪恋世间荣华,下场就是横死。”
张思龙愤声叫道:“盛世你们就做下九流,做盗墓贼!做杀人犯!还有理了?”
金锋半垂眼皮淡淡说道:“那你觉得,我应该做什么?”
这句话一出,顿时就把张思龙给问住了。
对啊。
以金锋的实力和势力,他做什么不可以?
张思龙眼神现出深深的迷惘。
金锋重重拍了下胀死了的肩头,站起来嘶声叫道:“人各有志,我不勉强。”
“你想重现道祖辉煌,最先决的条件,那就是重掌龙虎山。”
“这个世界上,能让你有这个机会的人……”
“只有我!”
说完这话,金锋默然转身,漫步走远。
张思龙浑身发颤一下子跪在地上,大声叫道:“锋哥……我……”
金锋头也不回食指临空点了点,冷厉叫道:“既然入了伙,那,你,就是杀人犯。”
“永远别忘记,你永远都是杀人犯。”
“就算你以后做了道门道尊,掌印天下道统……”
“那,你,也是我金锋的帮凶。”
“杀人犯。”
张思龙听到这话,刚刚站起来的身体又一下栽倒在地,整个人面如土色,萎靡到了极点!
不用说,杀人犯这三个字,永远成为张思龙修行路上的最大心魔。
道心尽毁。
金锋走后,吴佰铭、戈力两个人一左一右夹在张思龙身边。戈力拉起张思龙,吴佰铭照例一脚踢在张思龙屁股上,齐声叫道。
“走吧!”
“杀人犯!”
经过这一次发飙事件后,张思龙彻底的变成了龟孙,作为最后入伙的他比起以前来,地位更加的低劣了。
用跟了金锋最长时间的弓凌峰的话来说,那就是这只小虫子,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定位了。
金锋的话给了张思龙无限的希望,同时也让金家军里最大的不安定因素就此解除。
第二天一大早,金锋一帮人化妆以后,分成两拨人再次进入遗址公园。
一拨人由戈力带队,装作是地勘测绘员,大摇大摆的把大面包车开进公园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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