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黎霑这蓝花楹佳酿有多上头,慕梓灵还没说上两句话,好不容易集中起来的精神意识又开始涣散,她一边站起身,一边用力晃了晃脑袋才勉强将黎霑的脸重新对上。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生我气。”见黎霑似乎没刚刚那么凶神恶煞了,慕梓灵娇憨地扯了扯唇角,遂又打蛇棒追上:“小小舅,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娘亲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瑾妃真的是娘亲害的吗?还有龙孝羽……龙孝羽他也生在梵天古域,可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是我娘亲把他带来的吗?非但如此,她是不是还就此安排了他的人生,让他从小失去母妃,饱受磨难险阻,让他现在可以陪着我走这一条不知未来是生是死的路。”
“小小舅,你告诉我,真的是这样吗?为什么会是这样?这不公平,对龙孝羽不公平……”
看着眼前这个可怜兮兮说着胡话的小丫头,黎霑眉宇间的厉色早就烟消云散了,不过听到这小丫头竟是为了龙孝羽而抱不平,他心中又是一阵没好脾气。
“也是。”黎霑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梢,目光转向屋下不远处,语气别有酸意的出了声:“本公子也觉得不公平,凭什么本公子疼爱的小丫头,只知护着外人,就竟是惹她小小舅生气。”
“呃~~”慕梓灵打了个酒嗝,双眸似又涣散,似又迷茫:“外人?谁是外人?小小舅,你是不是喝醉了,你怎么说胡话了?”
黎霑没好气地将冲着自己哈酒气的小脑袋掰转向他刚刚目光所及的方向:“你问问那位外人,公不公平?”
那个方向不知什么时候静立着一抹颀长的身影。
许是因为天黑,又许是醉意上头,慕梓灵晃头晃脑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那抹身影来。
紧接着,她像是不敢认清那身影一样,倏地低垂下脑袋。
再紧接着,黎霑就听见一句让他险些心梗的话,从慕梓灵嘴里低低地吐出来:“他是内人,你才是外人。”
这会儿,黎霑生怕这个已经有了醉意的小丫头在屋顶上会站不稳摔下去,他正准备将她拎下去,却听到这话,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了。
黎霑气呼呼地抬起手指,一副“女大不中留”嫌弃姿态,推了推慕梓灵的脑壳:“找你的内人去,你个没良心的丫头,不管你了。”
他的力道都表现在咬牙切齿的语气中,手上几乎没有力道,但真的已经有些站不稳的慕梓灵恰时就在他这一推指下,整个人顺着瓦坡酿跄而下。
打脸来得太快,黎霑还没意识过来,才垂到身侧的手臂瞬时又条件反射地朝酿跄踩着琉璃瓦倒退下楼的慕梓灵抓去。
尽管黎霑已经够条件反射了,但还是抓了个空。
而不等黎霑有下一秒的出手动作,他就看见小丫头已经被她的“内人”稳稳抱在怀里了。
顿时就觉得这一幕别提有多碍眼的黎霑,一边翻着白眼,一边轻嗤出声:“秀恩爱到别地去,别搁这儿扰本公子雅兴。”
说着,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又慵懒地躺在了屋顶上,旁若无人地品着小酒,赏着只有寥寥几颗星的孤寂夜空。
看着闷头在自己怀里一声不吭的小女人,龙孝羽紧绷了下唇角,才目光清冷地瞥向黎霑:“听闻阁下在找本王?”
尽管黎霑是李心远身份的时候,两人也算是熟络了,但李心远是李心远,黎霑是黎霑,龙孝羽并不会将这一人两重身份的人混回一谈。
同样的,黎霑也不会再去拿李心远的骚姿态来应对,他声音慵懒:“既然知道,那你也该知道本公子找你贵干了?”
龙孝羽眉头轻蹙,没出声。
“此事罢了。”黎霑摆摆手,斜眼看了一眼还闷声在龙孝羽怀里的慕梓灵,没好脾气地开口说:“瞧瞧这个没良心的,你说本公子若动了你一根汗毛,岂不是要让她给闹死?”
龙孝羽可没那心情听他打趣,直接开门见山:“原因。”
直接又简单的两个字,却是饱含了某种深意。
也算是“老谋深算”的黎霑,岂会不知道龙孝羽真正想知道的是什么?但他偏偏就是只字不提,还理所当然地抛起了橄榄枝:“来是你请本公子来的,原因你自己都不知,本公子又岂会知?”
龙孝羽冷眸眯起,本想拿乐天不久前的说辞来细问,但看着怀中始终没声没响小女人,他还是作罢了。
“对不起……”
极其细微的三个字音忽然从两人之间的缝隙,钻进了龙孝羽耳朵里。
龙孝羽眸色微闪,眼底划过一抹如寒潭般的深邃幽冷,随后他弯下身,将慕梓灵打横抱起,跃身飞下了屋顶。
在两人临离之际,黎霑的声音又幽幽传了出来,他看似提醒的语气透着几分模棱两可:“以君麟天那般实力为何没有直接对冥王动手,你应该很清楚,若要里面那位魂归苏醒,中央盛世这一趟,小丫头一根汗毛都不许少,否则的话……”
龙孝羽垂眸,目光深深地盯着怀中的醉酒人儿,他声线柔和,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坚定:“在我命里没有公平可言,你便是我的命,我惜命,惜你。”
这话是说给慕梓灵听,也是在回答黎霑。
屋顶上,黎霑刚饮下一口甘醇佳酿,随即就牙酸酸的“嘶”了一声,他偏头看了看已经没了人影的漆黑夜色,忽然就无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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