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霑摆着双肩,蹬着双腿,不情不愿的出声:“不是你找人家来的嘛,现在又要赶人家走是几个意思嘛?人家不依。”
“我什么时候——”乐天气得想呛声,但看到眼前这死娘娘腔那一副死粘又造作的模样,他下意识吸了一口气,忍气吞声的道:“好,好好……我不管是谁找你来的,也不管你来这里干嘛,你先出去……不,我也出去,咱们外面谈,行不行?”
“行……是行,不过……”黎霑慢悠悠地站起身,绕着乐天周身转着,一双狭长的凤眼却在房内四处打着转:“小天天,你是不是背着我在这里藏了什么美娇……”
最后一个“娘”音还未落定,黎霑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惊得“呀”了一声,然后怨妇一样的指向了房内最里侧一张纱幔笼罩的床。
床上无声无息的躺着一个人,透过纱幔,朦胧可见那是一名女子。
黎霑眯了眯眼,定定地看着,前一秒还咋咋呼呼的他,这一秒竟奇迹的安静下来。
反倒是乐天,黎霑的这一眼,像是触到了他的逆鳞,顿时就让他像炸了毛的猫,二话不说就伸手揪起黎霑的衣领,要多粗鲁就有多粗鲁的将他往门外丢。
然而——
伴随着“嘭”地一声关门响,只见原本炸毛要将黎霑丢出门外的乐天,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非但没将黎霑丢出门外,反而自己被他一个反手抓,然后就被甩丢出了门外。
“!!!”房门被紧闭上后,乐天又足足在门外站了有半分钟的时间,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他气急败坏的冲上前敲门。
“死娘娘腔,你做什么?!你给我出来!”
“开门!出来……!!”
“李心远,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里面的人做什么,我跟你拼命,听到没有,快把门打开……”
“……李大人,开门啊,开门……算我求你了,你要怎样我都可以,你要怎么玩我都奉陪,只求你开门,国公大人……”
奈何无论乐天怎么敲,怎么嚷,怎么服软,房间内都没有任何动静,令他更可气可急的是,紧闭的房门好似被什么封印住了一样,他只要一使用内力要砸门,就会被反弹开,撼动不了那房门分毫。
越是如此,乐天越是心急,他在门外火急火燎的使尽了各种破门方法,却都适得其反,始终无果。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
乐天身心俱疲的瘫坐在门边,有气无力的敲着房门:“开门……开门……求你了,开门……”
门终于打开了。
靠着门的乐天惯性的往里摔了进去,刚好摔靠在黎霑腿上。
乐天看都没抬头看一眼,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扑到了床边,对着床上的女子各种把脉检查。
一番检查下来,像是什么也没有改变,一如之前,但一想到刚刚李心远在这房里呆了那么久,肯定有做了什么,乐天检查无果的愤怒地冲过去,揪住黎霑的衣领:“你——”
乐天刚怒气冲冲的想质问什么,黎霑一改“李心远”一贯的语气和音调,声音出奇平静的打断了他:“她是谁?”
许是头一次见这娘娘腔如此反常,反常得似乎还有那么丝丝正经认真,乐天愣了一愣,随后将揪着黎霑衣领的手往上又抬了抬,咬牙切齿的警告道:“她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也没必要知道……我告诉你李心远,最好你没对她做什么,否则我跟你没完!”
像是没有听到乐天的警告一样,黎霑又出声:“告诉我,她是谁?”
明明他语调很平淡,平淡得没有丝毫情绪,但隐隐间却仿佛带了一股无形的威慑力。
乐天怔了怔,唇角微微翕动着,却并没有再开口。
今天的娘娘腔不仅是反常,而是反常得简直变了个人啊,乐天有些不适应的想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鬼魅的声音:“她是主子的母亲,云瑾夫人。”
听到这多嘴的声音,乐天蓦地转身,冲着门外的鬼魅瞪眼过去。
与此同时,耳边又传来了黎霑否定的声音:“不,她不是。”
喃喃地丢下这话,黎霑又转头往床榻上看了一眼,然后拿开乐天还紧紧揪着自己衣服的手,径直出了门。
在走到鬼魅身边的时候,黎霑忽然停住脚步:“那小子在哪?”
淡淡询问的语气,却似乎带了几分恨恨的咬牙切齿。
哪个小子?鬼魅面露迷茫。
黎霑轻瞥了他一眼,耐着性子又开口:“让你故意引本公子来的那小子在哪?”
呃,这位护国公口中那小子是……主子?
不仅如此,这位还知道了是故意引他来见夫人的?
鬼魅心神微颤了下,猛地摇头:“不知。”
瞧着鬼魅这副呆木头的模样,黎霑没再追问,他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还杵愣在房门口的乐天。
似有所感,乐天转眼望去,但看到的却是一抹稍纵即逝的红色残影。
黎霑眨眼就消失在园子里,留下原地的乐天和鬼魅面面相觑。
这位平时最喜欢发嗲恶心人的护国公,怎么突然就变了个人似的?看着无害,但是怎么就有点让人胆寒呢……这是两人眼神交错中一致的心声。
尽管云瑾夫人还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但是乐天绝对不信那死娘娘腔独自呆在这房里那么长一段时间没有做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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