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是七夕, 银汉星河, 灿烂无匹。
“嫔主, 您看这个怎么样?”香襦端来一个铜盆, 里头打满水, 上头摆着针, 谁要是能把线穿过去, 谁就是巧主。
顾夏点头,兴致勃勃的挽起袖子,显然也想参一脚。
这活动本来就是为着她才起的兴, 见嫔主果然高兴,众人都轻舒了一口气,围着她, 兴高采烈的对盆穿针。
顾夏稳住心神, 在试了几次之后,反而把针戳到水里头去了, 笑骂:“连你也欺负我。”
她不成功, 是没有人会成功的, 只有她拔得头筹, 下头人才敢。
就这样试了一次又一次, 好悬才将绣线穿过去, 奴才们比她还高兴,直封她为巧主。
“本宫是大巧主,再寻一个小巧主出来。”肯定有能人早就能成功, 一直憋着呢。
沈嬷嬷笑吟吟的应了, 一回神的功夫,曹嬷嬷已经将绣线穿过去了。
“这是什么小巧主,分明是个老巧主,这手艺着实不一般。”沈香雨含笑打趣,果然见嫔主也跟着笑起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今儿皇上又召雪音侍寝,那小蹄子还真是得宠,这么特殊的日子,竟也宣了她。
顾夏玩闹一会儿,觉得有些累,便想拾掇拾掇睡下,景仁宫被禁之后,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格外的风平浪静。
渐渐的,她喜欢上这种平静的日子。
月夜朦胧似水,星光闪烁,顾夏回眸间想到那句诗词。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轻笑了笑,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这样的美好感情,打从她穿越起,便再也没有可能。
感情的事,要么初见便轰轰烈烈,彼此缠绵;要么日久天长,细水长流,在无尽的岁月中携手相伴。
她一条都不占,这就有些悲惨了。
迷迷糊糊的想着,顾夏转瞬便要睡去,却被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
“是你么?”扬声问了一句,咬了咬唇,静静的等待着,有些盼也有些怕。
康熙上前,轻声问:“不是睡了么?”
他在门口听着没动静,这才蹑手蹑脚的进来,打算抱着她睡便罢,哪里知道她醒着。
“没呢,有些想你,睡不着。”
昏暗的月色中,她的眼睛亮的像星辰。
“索性不睡了,起来。”康熙点燃红烛,在衣柜中给她找出软缎的水红旗装,上头绣着团花,最是热闹不过。
他的手是掌管国事的手,绾发髻一道并不精通,索性将她柔顺的发披散开来,粗略的编成两条大辫子。
今儿徐徐的有些风,也不知道从哪吹来些流萤,拖着自己的小灯泡,漫天飞舞。
康熙牵着她的手,拉她到院中来,早在刚才,就拿来许多工具,还有两个小马扎。
“这是什么?”
顾夏瞧着,有烟罗纱,还有竹篾,画笔等,凑到一起,是个什么章程。
康熙给她搬了一个小马扎,温声道:“你坐着,看下就知道了。”
从善如流的坐下,看着康熙拿起竹篾,修长的手指翻转间,便有了不同的形状,再用细细的铁丝固定补充,他不说她也能看出来是什么了。
“您……”顾夏索性靠近了些,看着他手中的骨,想要问什么,最后都化为一个轻笑。
“会了么?”康熙抬眸,拿着剪刀咔嚓咔嚓的剪着薄纱。
顾夏不答,拿起竹篾,学着康熙的样子,慢吞吞的编制着,瞧得时候觉得都记住了,真的上手,就觉得有些难,竹篾不大听她的话,有时候做出来的形状并不能如意。
最后手中的莲花骨就变得奇奇怪怪的,跟康熙做的放到一处,实在像是小儿制成,歪歪扭扭的,形也不准。
康熙看她一眼,挑眉笑了,比他想象中要好上许多,他是打算等她说不会的时候,就将她抱在怀中,亲一口教一句,多么有情趣。
颇为遗憾的摇头,看了一眼顾夏樱粉色的唇瓣,最天然的色彩,定然是很好吃的。
吃了一次亏,教包面的时候,康熙就留个心眼,亲一口才教一句,果然香软可口。
底下是浅粉色的绸子,外头包一层同色的软烟罗,放上提前制好的子母扣,里头的蜡烛便能一直朝上,不慎落地,也不会将莲花灯燃坏。
粉色的莲花灯挂在廊下,一排望过去,像是情人温柔的注视,缠绵悱恻。
靠门口的是他们两人制的,后头的都是制造局一早做好,刚刚送来的。
康熙牵着她的手,一如来是,轻声道:“天色晚了,回去睡吧。”他处理完政事,就赶紧过来陪她,生怕她一个人胡思乱想。
顾夏又回眸望了一眼廊下随风摇摆的莲花灯,唇角露出一抹浅笑,她的心中突然安定下来,那些犹豫徘徊,都随风消散。
既然握上这结实有力的手,她便不想再放下,太皇太后又如何,她到底老了,还能制住两个蓬勃向上的年轻人不成。
今夜睡得格外安然,腰间圈着硬实的臂膀,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勾了勾唇,转瞬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顾夏系盘扣的时候,捏了捏腰间的剩余,瞬间心塞的发现,又小了一寸,她才两个多月呢,怎么就胖的这么快。
腰间是细腻的软肉,小腹微微凸起,她回想着上一次怀孕时,小腹到底多大,后来想着,好像从四个月的时候,才微微的有一点突起,两个多月的时候,跟以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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