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没做过这样的事, 别人也不敢引着他做。
刚开始还有些手忙脚乱的, 没一会儿就稳当起来, 跟在顾夏后头, 有模有样的打下手。
“皇上好厉害!”顾夏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康熙抿着唇, 心中也有些美滋滋的。这餐饭食有他的掺和, 四舍五入一下, 那就是他也会做了。
三荤一素一汤一饭,是他从未有过的简约,可吃用起来, 意外的得他心,不由道:“快把手伸出来,朕瞧瞧是怎么长的, 做出来的饭食比御厨还厉害些。”
顾夏伸出十指, 白皙纤细如剥嫩芽,上头染着嫣红的豆蔻, 如同雪中红梅数瓣, 漂亮极了。
他往常没有注意, 这会儿子才看出来, 诧异道:“你怎么没有留指甲?”
好似是约定俗成的, 他们这样的身份, 总要跟别人不同,才能彰显出来,那么留长长的指甲, 绝对是能体现出来自己不事生产最绝妙的招数。
“年里头翻地, 想着全都绞了,后来就有些留不住。”顾夏说着,夹了一块翅中给他。
等用过午膳,两人又凑到一处消食,康熙望着院中种的植被,不禁感叹连连:“地你要亲自种,饭你要亲自做,生错身份了不成,这般勤劳。”
顾夏叉腰:“这叫热爱生活,只有亲自参与进来,才不至于整日死气沉沉,没点活人气。”
“好好好,说不过你。”
自己惯出来的脾气,康熙能怎么办,当然是自己受了。
后宫的女子,最缺的便是这份活力,大多为着端庄,恨不得连走路都保持静止状态,像熙嫔这般,忙活的小脸蛋红扑扑的,那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顾夏心中其实是有些奇怪的,她都困了,可康熙一直拉着她说话,不曾答应她去睡,有时候又不说话,看着外头发呆,一动不动的,眼神非常狠厉,她看了害怕。
当听到梁九功禀报的时候,她才恍然梦中,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外头适时的敲起代表皇后薨了的丧钟,都不用别人说什么,她自己就已经明了。
国母薨了,是为大丧,不说康熙匆匆离去,就她也得赶紧把身上的钗鬟给卸了,换上素淡的孝服。
端坐在廊下,听着海宁打探来的消息。
康熙发妻赫舍里氏,追悼谥号为仁孝皇后,梓宫设在乾清宫,设几筵、丹旐于乾清宫门外之右。
算得上是荣宠至极,可康熙下午的表现,让她心中不寒而栗,皇家无休妻,只有病逝,借着生孩子的档,操作起来太简单了。
接下来是好几天的丧仪,顾夏不由得庆幸,幸好她没有怀孕,要不然在初期这样跪来跪去的折腾,多好的身子也撑不住。
钮妃就没有撑住,可惜她作为一个妃子,皇后崩了,怀孕并不能让她躲过丧仪,看着她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肉,几天的功夫就瘦下来,不由得心疼。
更加令她心疼的是,钮妃她在行礼的时候晕倒,着急忙慌的请来太医,说是动了胎气,以后都要静养着,顾夏就不禁火冒三丈,就连死了,也要折腾她们一把不成。
偏活人如何去跟死人讲理,幸好太皇太后得知后,批准钮妃回去歇息,要不然这后事,真的难以预料。
姐姐怀像本来就差,好不容易养起来,如今稳当许多,突然间又出这样的事,实在令人懊恼。
她也不能陪着,总是安不下心。
好在丧仪已经接近尾声,康熙都上朝去了,因此又熬了两日,虽然没有除服,到底松快些。
未除服期间,她们不能随意的串门说笑,她心里有些着急,就一天三顿的做些吃食,给钮妃送去,就算她不能受益,吃着好吃,她多吃两口,她也满足了。
“我无事,你莫要着急。”
清笺素字,俊秀婉约的一笔一划,意外的安抚了她的心。
待到除服后,顾夏就赶紧往承乾宫去,见一见她心心念念的姐姐。
钮妃很瘦,脸色还有些发黄,并不如她自己所说的无事,顾夏心疼的拉着她的手,想要念叨又不敢说,就怕惹出她心中烦忧。
只得捡好听的说:“这樱桃马上就要熟了,我给你做樱桃酱吃,酸酸甜甜的淋在点心上,最是好吃不过。”
钮妃轻轻的应了,她现在的状态,跟刚刚怀孕的时候很像,气血两虚,太医话中的未尽之意,就是担心她受不住胎儿索取营养。
顾夏看的心酸,却又没法子,她手中的绿雾并不能对别人起作用,想要帮忙却无从下手。
皇后薨了,后宫中就以钮妃的身份最高,也是最大的靶子,都在盯着她呢。
“这几日都没功夫浇那棵枇杷树,你等会儿给它浇一盆水吧。”钮妃说话有些无力,特别的轻,顾夏要全神贯注才听得到。
轻轻的点头,顾夏觉得自己泪意上涌,担心在钮妃面前落泪,便打趣说:“我这会儿去瞧瞧你的命根子。”
钮妃勾唇,露出一抹虚弱的笑意。
顾夏出去,就没有再进来,她要好好的收拾一下心情,才能再次面对钮妃。
没一会儿瓜娃子就偷偷的溜过来,这几日顾夏不在,它没少干这样的事,钮妃也已经习惯了,见它来,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就拿玩具给它玩。
东西不敢给它乱吃,怕撑着什么的,玩具就没有忌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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