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毛利方离场之后,众人分不理解秀家为什么把到手的功劳就这么送了出去,照理说汤筑成此前刚刚被长宗我部家破城,城防还没有完全修缮完成,即便没有内应都应该很容易被拿下,更别说有内应在了。
在加上汤筑城特有的政治意义,这件事比肥羊还肥的功劳,众人都不是很理解秀家为什么把到手的功劳拱手让人。
只是秀家也没有解释,只是让众人不可放松警惕,防备长宗我部家的偷袭。
其实秀家的顾虑都是有原因的,毛利家对秀家而言谈不上盟军,只是互相有着共同的敌人罢了,如今长宗我部家主力未明,小早川隆景又恰恰得到了汤筑城内通的书信,如何不让秀家多想。
要知道无论什么时候,盟友的背叛对于士气的打击都是最大的,别看毛利家只有3000余人,但是如果在宇喜多家攻城的时候,配合1万余长宗我部主力夹击,对于秀家的打击也是毁灭的。
你可以说秀家多想了,有被害妄想症,但是身负数万条人命和宇喜多家崛起期望的秀家不能去赌,此刻的秀家宁愿做一回被吓退的司马懿,也绝对不去试这到底是不是“空城计”。
小早川隆景的准备非常迅速,当天夜里乘着夜色的保护,在内奸的帮助下,仅仅付出了很少的伤亡,就为秀家夺下了汤筑城,长宗我部元亲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看到小早川军的表现,福岛正则向秀家这边投来了抱怨的眼神,忍不住开口说道“多好的机会啊,就这样被毛利小儿夺了去,若是我就不会畏首畏尾。”
“你说什么?”福岛正则本是在和加藤清正说些体己话,却被一旁的菅正利听了去,他对着福岛正则质问道。
福岛正则也是被下了一跳,有着慌张的解释道“我是说...此刻在城上的应该是我等。”
“殿下做的决定,必然有他的考虑,我等只需要执行就行了,你哪儿这么多废话。”菅正利自然是听到了他刚刚意有所指的话,只是空口无凭没有证据,此刻也只能和他斗斗嘴。
“怎么,羽柴殿下还能决定在下的嘴巴说什么吗?”被菅正利这面一挑拨,福岛正则也来了火气,回怼道。
这话可算是捅了马蜂窝,要知道现在幕府这边宇喜多家的武士可是主力,就算是羽柴这边,丹波众也不是和福岛正则一头的,以至于福岛正则话一出口就被一群宇喜多家武士围了起来。
好在双方还知道这是战场,两家是同属一方的盟军,在争吵了几句后就被花房正幸叫停,花房正幸是宇喜多家的资深家老,在宇喜多家内声望颇深,他前来阻止争吵后宇喜多家武士马上停了下来,依照他的吩咐散去。
也就福岛正则自以为是胜利者一般,以胜利者的姿态对着这边继续碎嘴,就连前来劝架的花房正幸都皱起了眉头,回去和秀家回报了此事。
谁知秀家完全不做表示,反而笑着说道“任他说去,我们无需干涉,我们只管把今天的事情记下来,在四国、近畿、浓尾、西国大肆传播。”
花房正幸有些疑惑“殿下,你这不是自揭其短吗?”
秀家微微一笑,向花房正幸解释道“失败者才是自揭其短,胜利者就是有容乃大,你说此事传扬出去之后福岛正则和小早川家的关系如何,和本家的关系如何?”
“必然是极差的,小早川殿凭借自己的实力获取功勋,这无可指摘,而福岛大人却在一旁所三到四,非武士所为。”
“本家作为总大将,福岛大人没有作为下属的自觉,恶意言语攻击,殿下甚至可以对他进行处置。”
“所以啊,我为什么仍有他去说,还要帮他去传播?”秀家饶有兴趣的问道。
花房正幸表示不解,秀家主动解释道“你说他和毛利家的关系说的很对,但是还是不够透彻,我来与你细说。”
“作为部将,公然职责总大将畏战,这是非常无礼的举动,今天福岛正则能指责我,明天就能指责别人,这样他在众大名之间的名声就臭了,以后还有哪家愿意带着他一起玩?”
“而你忘了本家与福岛正则的关系,如今虎松在宁宁大人名下,羽柴大纳言必然不会让我们俩家交恶,这样嘴瓢的福岛正则就欠了本家一个大人情。”
“他可是除了羽柴大纳言谁都不认的主,但是如果羽柴大纳言出面,或许会对自己的言行有所反思。到了那个时候,名望受损的福岛正则在羽柴大纳言的示意下,除了向本家靠拢,之外又有何处可去呢?”
“届时我若在四国评定上再添上几笔,让他获得一块不小的封地,欠了本家这么大的人情,除了依附本家之外,他又有什么别的选择呢?”
秀家的话点醒了花房正幸,也让他重新认识了一下面前这位工于心计的主公,望着已经初有人型的秀家,从他的面容中似乎看到了当年直家的影子。
小早川隆景对汤筑城的处置非常迅速,不多时就带着几位素未谋面的武士来到幕府拜见秀家。
秀家非常郑重的接见了河野直通在内的多为豪族,像老干部似的,认真听取了他们的意见,他们所有人的要求都是本领安堵。
这个要求算是日本战国调略中最常见的要求,可是此刻在秀家耳中却宛如天方夜谭,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小早川隆景,别的不说秀家不太了解,河野家巅峰时候可是有着8万石的知行的,一个本领安堵就能让秀家的伊予攻略泡了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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