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
三天后的皇宫大殿之内,早朝!
天色渐渐亮起来,一缕缕晨光透过宫殿的窗户,照在了庆帝的脸上,他正坐在御榻上,面前站着一群朝臣,气氛凝重,压抑着一种不安的气息。
众臣站立如林,皆是低下头颅,不敢直面庆帝。
“你们都说说吧,现在这凶兽围城已经有十天半个月了,这偌大的京都如今已经成为了一座孤城,一点儿消息都发不出去。
没有援军,没有希望,城里面的暴乱是越来越多,你们有没有什么良策可保全京都?”
庆帝微闭着眼睛,显得十分的劳累,他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过眼了,如今京都城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要过他的手。
他怕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但是一个人的精力终究是有限的,庆帝不仅仅感觉到身体上的劳累,更多的还是心累。
凶兽围困,城中乱象,谣言四起………
什么事情都要他来操心!
下面的大臣四顾无言,根本没有人敢接过庆帝的话茬。
这时候,范建于朝堂之中闪出,启奏道:“陛下,如今凶兽实力数十倍于我们,就算是将消息传出,调集各路军队勤王也无法奈何它们,只会是造成更多的伤亡罢了。
而且,就算是一直保持现在的状况,以京都城中的粮食储备,再平均到百姓的头上,也仅仅能够维持三月之期,我等实在无计可施。
不过,陛下却有退敌之法,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庆帝睁开了满是血丝的双眸,看向范建道:“这都到什么时候了,死马当活马医,有任何办法速速讲来!”
范建闻言,不禁站直了身体,挺直了脊梁,然后双目与庆帝对视,言道:
“臣,请陛下退位让贤,立范闲为君!”
一股铺天盖地的气势直接由皇位之处直接压向群臣,庆帝缓缓的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向范建,问道:
“司南伯,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范建与庆帝离得很近,几乎紧贴在一起,但是庆帝的君威却丝毫没有压制住范建。
“臣,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范闲并不是我的亲子,他身上不仅流淌着陛下的血脉,也有着神女的血脉,他就是天神所说的下一代人君!
而今,陛下先是因为私杀神女,惹得天怒,降下神罚,又因为派人暗杀范闲,致使凶兽围城,使得人怨沸腾。
如今,庆国在陛下你的带领下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唯有范闲继位,才有使得凶兽退去的可能。
所以说,陛下,这个位置你不配!”
范建的话语铿锵有力,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中,一些不明白真相的臣子早已经吓得匍匐在地,根本不敢有丝毫的言语。
庆帝怒吼道:“范建!你以为朕真的不敢杀你吗?”
范建毫不犹豫的对峙道:“陛下,君非一人之君,而是天下的君主,还请陛下为天下万民计,退位让贤!!!”
庆帝死死的盯着范建,然后又用他那饱含怒气的眼光扫视着群臣,只见只有几个人跪下,其他的人皆是站在原地,死死的低下头颅,闭上了眼睛,选择完全不插手两人的争执。
庆帝对着其他的大臣们怒喝道:“伱们呢,是不是也是这样认为的,要让朕退位?”
陈萍萍推着轮椅,从一旁缓缓出现,对庆帝微微抱拳道:“陛下,这是臣最后叫你一次陛下了,也许臣的心早在她死去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我之所以现在还在苟延残喘,是因为她想看见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但是现在的一切都被陛下您给毁了。
你并没有带给庆国荣耀与安宁,所以,我以鉴查院院长的身份,请陛下退位!”
庆帝怒视着陈萍萍,一字一顿的言道:“没想到,陈萍萍,还有你!
朕给了你无上的荣光,你是朕的家奴,你这个背主之徒!”
陈萍萍摇摇头道:“她曾经说过:我希望庆国之法,为生民而立,不因高贵容忍,不因贫困剥夺,无不白之冤,无强加之罪,遵法如仗剑,破魍魉迷崇,不求神明。
我希望庆国之民,有真理可循,遵礼义守仁心,不以钱财论成败,不因权势而屈从,同情弱小痛恨不平,危难时坚心志,无人时常自省。
我希望这世间,再无压迫束缚,凡生于世,都能有活着的权利,有自由的权利,亦有幸福的权利。
愿终有一日,人人生而平等,再无贵贱之分,守护生命追求光明,此为我心所愿。
虽万千曲折,不畏前行。生而平等,人人如龙。
陛下,这是我鉴查院上石碑所刻,这是她的愿望,亦是我的期望,虽万千曲折,吾辈往矣!”
庆帝嗤笑道:“生而平等,人人如龙,这简直是最大的笑话,朕乃是万人之上的存在,朕统御天下万民,朕执掌庆国上下,朕乃是大宗师,这人本来就有高低贵贱!!!”
“陛下,无论您的力量如何强大,庆国的实力如何强大,您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这是您最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陈萍萍微微低下眼帘说道:“庆国之所以如此强大,最终还是依靠于她的遗产。如果没有她留下的内库,不断向朝廷输送着赖以生存的资源,如果没有她留下的鉴查院帮助陛下控制朝堂的平衡,我大庆如何能够对抗那数以万计的凶兽,支撑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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