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何故一副愁容?”一位身形佝偻留着一缕山羊胡的青衫老者,冲着庭院中的一位富态中年男子揖了一首小心翼翼地道。
“侯师爷可知,朝廷又下发征囚批文了?”富态男子坐在一张黄花梨木的太师椅上,手抚一盏清茗,轻轻抿了一口打着官腔对侯师爷说道。
“适才看过征囚批文,对于此事属下也是刚有耳闻,往常征囚一般都在三年一次,此番再次征囚距离上次尚不足一年光景,这倒令属下费解?”侯师爷伸手捋了捋花白的山羊胡颇有些疑惑。
“据其他府衙得到的消息,实乃凶岛发生瘟疫,流放至凶岛上的贱民莽寇,多半死于此次瘟疫,然凶岛之上多产贵重矿石,现如今急需大量囚徒采矿,故而再次征囚,此事不同他事,如若不将此事办好,不但乌纱难保,到时你我定会性命堪忧。”富态中年男子端起杯子又轻轻抿了一口。
侯师爷听闻此言顿时大惊,一脸忧色道:“这可如何是好?”。
“哼,这也是本官唤你来的原因!”陈大人冷哼一声道。
侯师爷一双小眼在眼眶中来回转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忽然眼前灵光一闪。
片刻后侯师爷避重就轻地轻笑一声道:“属下闻着大人盏中清茗,甚是陶醉,此茶芳香四溢,沁人心脾,真乃茶中极品”,侯师爷趁机猛吸了两口空气,面露沉醉之色。
“此茶乃春摘茶名叫春沁,是用一种药草的叶子炮制而成,此药草生长自悬崖绝壁甚是难采,饮用之后能气定神闲颇具养生奇效,是沈府田管家的孝敬。”,陈大人将杯中所剩一饮而尽,咋咋舌道。
“原来是沈府的孝敬,想来是其对阎呆子不放心才来此一遭吧?”侯师爷面露微笑道。
“前番此子捧着半截耳朵到此哭闹,着实吓了本官一跳。”陈大人一脸嫌恶地说道。
“以属下之见,大人所忧之事可解!”侯师爷颔首颇有深意地道。
“何解?”富态男子放下手中杯双眼微眯看了一眼侯师爷。
“眼下朝廷征囚,大人何不?”侯师爷上前一步再次作上一揖,两眼不停转动。
“本官一向勤政爱民,两袖清风,若如此做岂不落人话柄?”陈大人嘴角上扬,斜眼瞥了侯师爷一眼道。
“陈大人清廉之名远播,爱子如民,只是想那阎呆子,不学无术,泼皮奸猾,如此奸佞人定当乱棍杖毙,然大人胸中浩气长存,不忍如此做才让其苟活至今,此番朝廷征囚,能让阎呆子以戴罪之身充数,为国效力,已然是他上辈子的造化了!”侯师爷一脸毅然正色道。
“即便如此做,征囚名额仍尚且少得一人,还是无法向朝廷交差?”陈大人轻轻拍击着太师椅的把手道。
“阎墨育有一子名叫阎起,此子生性顽劣,不服教化,如同蛮夷猛兽般,再加上他,大人您既可以对朝廷有个交代也好安抚了那田管家。”侯师爷义正言辞地说道。
“本官疲乏,你先下去吧,”中年男子默默颔首,冲着侯师爷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
“属下告退”侯师爷向后倒退了两步,冲陈大人再作一揖后便转身离去,归家途中侯师爷手中不停地把玩着一枚美玉,心中颇感满意,自言自语道“田管家人虽鄙陋,倒是舍得如此美玉”。
星夜之下,凶岛之上,阎起和石有全坐在一张巨石上谈诉着不堪往事。
“哼!官绅相互,草菅人命!狗官!”石有全怒不可遏,额头青筋绽绽。
“只是当日母亲去富农家做工,未在家中,现在不知道母亲和奶奶怎么样了?”阎起喉头哽咽,一汪热泪不停地在眼眶之中打转不已。
阎起将长久以来憋在胸中的苦闷合盘倾诉给石有全,心中也算是好过了一些,只是自己心中无时不刻都在挂念着母亲和奶奶。
第二日,络腮大汉眉头紧皱,三步并作两步走,冲石有全抱拳道。“门主,俺这两天眼跳的厉害,一直心神不宁,总感觉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昨夜星空绚丽却突然被乌云所遮蔽,今早便看见群蛇出洞,灰岩鼠四处逃窜,明明六月酷暑,却偏偏阴风瑟瑟,寒风刺骨,此种现象发生,定非吉兆,正所谓事出无常必有妖!”石有全放眼长空,炎炎烈日早已逃进阴云之中。
凶岛之上,某处山窟内鬼气森森,磷火闪烁,山窟内每隔丈许,石壁上便会多出一颗骷髅,只见骷髅的头部被镶嵌在石壁之上。
空洞的眼眶发出绿油油的暗光,白森森的牙齿则紧紧咬着一盏石灯,石灯内盛满尸油,灯芯引燃尸油发出阵阵青幽光芒,石壁之下隐约可见根根白骨交错,席地铺成一条数百丈之远的森森道路。
洞窟深处有一扇用骷髅头镶嵌拼接而成的丈许骨门,骨门外各有十名门徒守卫,只见这些门徒大都衣衫褴褛,肤色蜡黄,目光呆滞,呼吸舒缓,瘦削的身体仿佛是一具具骷髅,就像是病入膏肓的病人随时都有可能咽下最后一口气一般。
骨门内依然有门徒守候,分两行站立开来,赫然是十具体格巨大的炼尸,跟当年阎起父子所见十分相似,只见这些炼尸个个眼窝深陷,浑浊不堪的眼珠严重缩水,古铜色皮肤上满是褶皱,头顶稀稀拉拉粘着几缕枯萎的头发,显得十分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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