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公主闭上双眸, 良久后,终于落寞地摇头道:“潜,你说这些全都是枉然,我已经嫁过两位夫君, 不想再嫁人了。”
叶潜握着朝阳公主的手紧了几分。
朝阳公主挥手,轻声道:“潜,你先走吧,让我自己安静一下。”
叶潜点头:“好, 那你让侍女给我安排房间吧。”
朝阳公主蹙眉:“我是要你离开我的公主府。”
叶潜摇头:“我不离开。”
他站起身, 身形颀长的他挡住了朝阳公主面前所有的暖阳,他坚定又无赖地道:“我的女人在这里, 我的儿子也在这里, 我哪里也不去,就住在这里了。”
朝阳公主抚额:“罢了, 随便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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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敦阳城里,满朝的文武都知道,当朝大司马自从那一日进了朝阳公主府的大门, 便再也没有出来。皇上望着大司马报称身体微恙而不能上朝的奏折,咬牙切齿道:“这个叶潜,竟然敢愚弄朕!”
一旁的朝中新宠, 平西候冯涛适时进言:“那一日臣和大司马共猎, 见大司马神思恍惚, 看起来身体确实有恙, 这个倒不是像装的。”
皇上轻轻“哦”了声:“既然身体有恙, 那朕就派太医去看看吧。”
平西候冯涛闻言眉毛一动,只好低头在旁不言语了。
皇上自己低头望着案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问道:“冯爱卿,依你之见,叶潜此人如何?”
这话听得冯涛眉毛又是一动,当下略沉吟一番,便朗声道:“大司马在朝坚毅忍让,细致多思,战时又智谋无双,果敢骁勇,明明出身于微末卑贱之中,却能不馁不弃,一路行至当朝大司马,本朝之中,再也无人能及。”
皇上闻言,皱眉沉思:“依爱卿之见,若是我大炎朝少了大司马,该会如何?”
冯涛沉默半响,终于道:“皇上英明神武,我大炎朝又是人才济济,若是少了大司马,虽说能有一时之忧,但也不会有大患。”
皇上听了这话,望了冯涛一眼,又问道:“若是我北伐大计少了大司马,又当如何?”
冯涛拧眉,凝重地沉默了更多时候,这才一字字地开口:“北伐大计,若是少了大司马,必然无成。”
皇上闻言一震,眸中显出怒意,冷声道:“冯涛,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冯涛就不能为朕开疆辟土,攻打北狄?”
冯涛忙单膝跪地,沉声道:“冯涛无能,请皇上恕罪!”
皇上凝视着地上跪着的冯涛,半响终于挥了挥手道:“罢了,起来吧。”
冯涛起来,低首站在一旁。
皇上也不言语,只坐在那里胡乱翻着奏折,后来忽然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这一声冷哼,不怒而威,虽然并不知道皇上因何而怒,可是一旁的众侍卫太监宫女都战战兢兢,敛声屏气,唯恐一个不小心便惹来杀身之祸。
可是皇上自己这怒气却渐渐消散,他忽然停下手中翻着奏折的动作,问一旁立着的冯涛道:“依冯爱卿之见,长公主和大司马可相配否?”
冯涛嘴角微微抽动了下,只好硬着头皮道:“回禀皇上,此事实在不该臣多话。”
皇上想了想,说的也是,冯涛是朝阳公主上上一任夫婿的儿子,也是朝阳公主的儿子,既如此,做儿子的哪里有敢妄言母亲的亲事的道理。
皇上摸了摸发皱的眉心:“冯爱卿,你先下去吧。”
冯涛心里如释重负,忙跪在那里向皇上告辞。
而皇上在冯涛离开后,迅速召见了成轩候。
多日不见,成轩候依然一身潇洒的白衣,肃杀威严的正阳殿依然挡不住他飘飞的衣袂。他大大咧咧地跪了跪,便问皇上道:“皇上,你召我来做什么?”
皇上赵彘盯着成轩候,挑眉道:“前些日子,你不是要娶阿瑾的吗?”
成轩候闻言,嘿嘿而笑:“皇上啊,这你可得为我做主,我倒是想娶啊,可是我争不过人家。现在阿瑾家里住了一尊瘟神,我都不敢进门的,那个人有剑,还会打人,眼神也冷得像个铁块,我看他一眼都害怕,更不要说和人家争了。”
成轩候这一番说的皇上赵彘颇为不耐烦:“你少废话!你就说,这事你到底要不要争,你若要争,朕自然为你争来!”
成轩候笑望着皇上,满脸懒散的模样道:“皇上啊,臣打小儿没什么主意,凡事儿不是都听您的吗?您说臣到底要不要争,又打底争不争得过?”
皇上皱眉:“成轩,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的便是阿瑾,因为阿瑾,甚至得罪父皇。怎么,如今却是忘记了?苦寒之地的煎熬已经让你连追求心爱之人的勇气也没有了吗?”
成轩候笑意慢慢收敛,眸中也泛起几分认真,他苦笑了下道:“皇上,我和阿瑾,虽曾有荒唐时,可是我却知道,她心里以前有萧桐,后来有叶潜,却自始至终没有我,你说我何必自讨没趣呢?”
皇上听了,皱眉不言。
成轩候见此,嘻嘻笑了下,上前道:“我记得以前,咱们一群人在一起玩得多开心啊,如今呢,好多人都死了,只有这么几个了呢。”
皇上眉目顿时冷了下来,眸中闪过寒厉:“你是在怪朕吗?”
成轩候摇头:“皇上,臣从来没有怪谁过,臣只是想起过去,觉得心酸,想起这些年阿瑾受的苦,替她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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