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潜侧首看一旁的朝阳公主, 入眼的却只是一袭如云的黑发,带着上等丝绵一般的光泽,散发着他曾经熟悉的阵阵馨香扑鼻而来。他实在难以忍受,只好试探着轻声唤道:“阿瑾……”
朝阳公主面朝里, 闭目而睡,锦绣的被褥斜斜地搭在纤细柔媚的肩膀上,却是对叶潜的呼唤置若罔闻。
叶潜硬着头皮凑上前,俯在她耳畔柔声央道:“阿瑾……”
声音温柔, 是百炼钢成绕指柔。
朝阳公主蹙了下好看的眉, 玉指轻轻撩了下发丝,于是一缕青丝便遮住耳畔, 也扫到了叶潜高挺的鼻梁上。
他顺势捏过那缕青丝嗅了嗅, 口中软声求道:“阿瑾,我给你按摩腿脚好不好?”
朝阳公主听到这个, 娥眉轻轻动了下,唇中吐出淡淡的话语:“不要。”
叶潜却不听,口中笑着, 紧挨着她后背,大手在锦被下使用巧劲儿抚弄揉捏,朝阳公主哼唧一声, 睫毛轻轻动了下, 却不睁开眼, 只故意装睡。
叶潜挪动上前, 这只握惯了长剑马鞭的手, 试探着找回了昔日的感觉,俯首为这个女人轻轻按摩。
朝阳公主终于无法继续忍耐,嘤咛一声,用手去抓住叶潜的臂膀:“你这是做什么?”
叶潜做低伏小,声音低哑:“主人,我在侍奉你啊,你不喜欢吗?”
朝阳公主听他说着旧日言语,竟觉得有几分嘲讽之意,不由软哼一声道:“少来,今非昔比,这种事,怎么敢劳烦你叶大将军呢!”
叶潜挑眉,一个“嗯”声缓缓上扬,哑声问道:“不要我服侍,那你要谁?”
朝阳公主白他:“你当我公主府无人吗?”
叶潜眸子渐渐变得暗沉,长臂一伸,将她整个拢在怀里,低首咬着她的唇道:“你也知道今非昔比了,难不成你还要给我戴绿帽子吗?”
他的大手越发为她按摩,口中却是吐出危险的话语:“哪个若敢这样碰你,我必不会让他活命。”
朝阳公主闻言一怔,却是想起许久之前,那个提剑站在椒房外的少年。
少年沉默,眸中有嗜血冷厉,可是却只能隐忍。
她想起往事,抿了抿唇,却忽而问道:“当日那个行云,被你一剑下去,伤得不轻呢。现如今也是封了侯吧?”
前些日子看到那个行云,依稀是记得的,只是未曾想到,昔日那么一个依附于碧落夫人的人儿,如今竟然也是成为了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这世间之事,倒是奇妙得紧呢。
叶潜点头,语音低浊地“嗯”了一声,又想起什么,扬了扬眉,沉声问道:“你怎么还记着他呢?”
朝阳公主听了这话,不由得笑了,笑得洒脱随意,笑得云淡风轻:“自然记得,手法太好。”
叶潜定定地凝视着她,看着她那般笑,其实他明白的,知道她是故意挑衅自己的。可是想起昔日种种,胸臆间却隐隐鼓动,隐痛阵阵,他掐住她的胳膊,咬牙道:“你放心,今晚我会让你忘记他的。”
许久后,在她耳边低喃了一句:“我也会让你忘记你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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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这一日朝阳公主携着幼子阿狸夜宿叶潜府邸之后,很快这个极其让人遐想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敦阳城。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商贩小吏,或者茶余饭后,或者围炉博古之时,总是津津有味地谈起这桩韵事。
谁让如今敦阳城里本就没什么好说头,这朝阳公主素日又是个行径风流的,而一品大将军叶潜如今的权势又是无人能及的。这么两个人凑在一起,怎么想都让大家热血沸腾,私底下暗暗说道。
大家都纷纷传闻这长公主要下嫁一品大将军,亲上加亲的事,身份又是极相配的,这算是本朝的绝对了。也有人开始暧昧地传闻,说是昔日这位长公主可是颇为风流的,蓄养侍者三千个,夜夜春宵不曾眠。而偏偏这位一品大将军啊,他昔年可是公主座下的侍卫,难不成他们就没什么私情吗?
说他们两个是清白的,谁也不信啊!
于是大家难免开始继续猜测,想着这其中的一段风流韵事,甚至有人还开始编撰起一些故事传说来,一时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这件事对于那些不相关的人来说,无论豪门贵女还是贩夫走卒,原本不过是个桃色谈资,可是对于清河侯来讲,他却是坐立难安,眉头紧皱。
朝阳公主是他嫡亲的外甥女,是他如今唯一的仰仗——王太后最疼爱的女儿。如今叶潜位列三公,为一品大将军,权威极盛,叶家众人也都各自在朝中担任要职,此时此刻,若是他又娶了朝阳长公主,那岂不是再也没有人能够压制了他?自己和叶家素来不和的,从此之后自己怕是在朝中竟然越发落了下风。
清河侯摸着山羊胡子,在厅中来回踱步,焦急万分,召来了幕僚商议对策,可是一时之间大家也没什么办法,只是说到底要看看那朝阳公主是个什么意思。若是人家真要嫁,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清河侯看着身边这群幕僚,难免有些憋气,想着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谁知道自己养的都是一些没用的。
一时将那些人赶走后,他一个人坐在那里生闷气,谁知道此时他的夫人却忽然提醒道:“侯爷,您在家里着急也没用,不如还是去宫中问问太后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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