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纵马而行,一路之上默然无语,只有间或的吆喝之声,以及马儿的嘶鸣之音。
曲非烟看着任盈盈驾马的背影,犹豫了片时,道:“圣姑姐姐……”
任盈盈打断道:“叫我任姐姐吧,如今的我还算什么圣姑!”
曲非烟道:“圣……任姐姐,你不要生气了,那个什么老刘,真是黑心脏肺,顶坏的东西!”
任盈盈笑骂道:“你这小孩子知道什么,就骂起人来!”顿了顿,叹息道:“不过是墙倒众人推罢了。”
裘千仞闻言瞥了她一眼,道:“世事往往如此,尤其是如你这般,看似烈火烹油,实则名望权威都建立在‘日月神教圣姑’这一身份之上,当东方不败剥离你的身份时,你便什么都没了。”
曲非烟嗔道:“裘大哥,你怎么这样说话!”
任盈盈苦笑道:“裘先生说得没错,我就是这样,所以才在私下安排了种种退路,如今看来,几乎都是没用的,就连我的心腹老刘,不都背叛我了么?”
曲非烟闻言张了张嘴,最终却没有说话,她虽然聪慧,又哪能辨得清世态炎凉,安慰之语更是无从谈起。
任盈盈稳了稳心神,转向裘千仞道:“裘先生,如今我已一无所有,你之前说过为我办一件事,这话可还算数?”
裘千仞道:“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我可以为你办一件事,当然前提是我能做得到。”
“吁~”任盈盈闻言,扯动起马缰绳,让所乘马匹停下,一双明如秋水的眸子死死盯向裘千仞。
裘千仞见状,亦约束马匹,在任盈盈的马头前打了个盘旋,问道:“你还想救你爹任我行?”
任盈盈道:“父女血亲,怎可不救?再说东方不败与我彻底翻脸,必不会再容纳爹爹。若是稍迟一步,他老人家可就……”
裘千仞道:“你说得没错,如今你爹确实危险,只要东方不败给西湖梅庄的看守之人传个话,让他们不给你爹提供食水,饥渴便能要了他的命。”
任盈盈急道:“我就是担心发生如此景况!还请裘先生仗义援手……”
裘千仞当即道:“不行!”
任盈盈愕然道:“为何?”
裘千仞道:“此处离西湖梅庄千里迢迢,路上难隐行藏,必会被日月神教之人截击,只要拖住咱们些时日,东方不败便会赶来,那时咱们三个必然无幸!”
任盈盈恨声道:“那我也要去!你堂堂男子汉,武功卓绝的大人物,莫非要食言而肥!?”
裘千仞嗤笑一声,道:“你倒会扣高帽子!我早说过,可以为你办一件事,但前提是我做得到。而救任我行,便是我此时做不到的事,这便不算食言而肥。”
任盈盈心思电转,放缓口气道:“裘先生,你方才所说也只是猜测,只要咱们加倍小心,应该不会被人截住,就算被截,凭裘先生的本事和我的些许手段,脱身亦是不难,哪里就那么倒霉,会被东方不败追上?”
她顿了顿,又道:“再说我爹武功绝顶,一旦救出他老人家,他和你联起手来,东方不败又算得什么?还请裘先生不吝艰险,义伸援手,小女子铭感五内,结草衔环,亦难报大恩于万一。”说着下了马,盈盈拜倒于地,抬起头来时,泪珠儿扑簌簌落下,当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裘千仞冷冷看着她的动作,末了道:“威逼不成便来软的么?我说过了,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他说罢解下背负的大青葫芦,随手扔下,被任盈盈下意识接住,然后对上其惊诧的目光,冷声道:“我既然拒绝了你,便已没有理由服用你的药。告辞了!”
裘千仞在马上抱了抱拳,调转马头,便欲离开。
任盈盈脸色变换,持着葫芦,半日不语,曲非烟却叫道:“裘大哥,你不管我了么?”语音中蕴含无限委屈之意。
裘千仞转过头来,无奈道:“你若愿意,可以跟来。只是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曲非烟闻言露出喜色,瞥到任盈盈时,面色又是一僵,轻声道:“任姐姐,你……”
她本想劝任盈盈与她一起,可若后者真与她一起,必要放弃营救亲生父亲任我行,那便不符合人情天理,这可真是两难之事,令她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就在现场气氛隐隐僵持之际,任盈盈开口道:“裘先生,依我对东方不败的了解,不管他为何找你,但既然前来,便没有放过你的道理,你打算怎么办呢?”
裘千仞道:“我要去华山派寻找一人,只有说动此人与我连手,才能有望战胜东方不败。”
任盈盈皱眉道:“这人是谁?难道比我爹爹还要厉害?”
裘千仞哈哈一笑,道:“你爹不过是纸老虎,他却是真老虎,其名风清扬。”
任盈盈听得裘千仞贬低任我行,细眉渐渐竖起,当下便要呵斥其非,却在听到“风清扬”之名时微微一怔,下意识道:“华山剑宗风清扬?!”
裘千仞道:“不错。你听说过他?”
任盈盈道:“我小时听我爹爹说过,风清扬乃是天下第一剑客,剑术卓绝,就连他老人家也没有把握胜过。”
她说罢看向裘千仞,目露奇异之色,暗道:“据传风清扬在当年华山剑气两宗决战后便即消失,至今没人知道他的下落,难道他一直隐藏在华山派内?裘先生又是如何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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