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看着曲非烟赌咒发誓的样子,不禁感到好笑,道:“你付?!你有钱么?”
曲非烟道:“我没有。可是我爷爷有很多名贵的乐器乐谱,我找他要来献给圣姑!权作药资!”
任盈盈道:“你有这个心就是好的。不过你也太小瞧我了,难道我还会吝啬些许银钱吗?”说罢转向平一指,问道:“平大夫,裘先生若是吃你的药,多久可以醒来?多久能够恢复如初?”
平一指捋着鼻下的鼠须,沉吟一阵,道:“依我看来,他的情况十分奇特,气血衰败到了极致,又有不断衰竭之兆,偏又有一股奇特的生气支持,这便有了恢复之望。”
“若是一直用我的药,回气血,复生机,大约三月左右便可醒来,醒来后我需要再来诊脉下药,所以不敢妄断痊愈之期,但是一年之内,总可恢复。”
任盈盈一直认真听着,此时方道:“好!请平大夫开药吧!”
平一指答应一声,便开了一张药方,随后告辞离去。任盈盈则命身边服侍的老翁,也就是绿竹翁,依方抓药。此后便由绿竹翁和曲非烟二人照顾裘千仞的饮食起居,一直到了今天。
裘千仞听罢曲非烟的讲述,不由叹道:“如此说来,我能捡回一条命,多亏了任小姐。”
曲非烟连连点头,道:“是呀,圣姑人很好的,她不但购置大量贵药熬制,为你治病,还每日弹琴助你平复心神呢!”
裘千仞奇道:“平复心神?”
曲非烟道:“是的。你昏睡时总是皱眉头,转眼珠,面色也不平静。平大夫又来看过你一次,说是心神不宁之症,但服药效果有限,不如以外部声音为引,平复情绪。”
裘千仞露出若有所思之色,道:“如此说来,任小姐是以琴声为引,安稳我的思绪。”
曲非烟点头称是。
裘千仞“哦”了一声,这倒是解决了他醒来后的一桩疑问。他想了想,还想设辞探问自己发病的经过,忽然浑身一僵,下意识摸向胸口,随后道:“我随身的东西哪里去了?”
曲非烟还未开口,就听屋外一个温和的女声道:“裘先生还请放心,你的东西我等分毫未动,如今都收在他处,我这就取来给你。”
裘千仞道:“有劳任小姐。”他说着话,心中却是哂笑一声,暗道:“这是一直在盯着我呢。”
任盈盈持着一个托盘走入房中,将其放在裘千仞床头。后者扭身看去,只见上面有不少物品: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袈裟,一个明黄色绸布扁包裹,还有一些其他的细碎物品。
裘千仞游目四顾,在见到一方淡粉色的锦帕时,忙自伸手取了过来,塞入怀中,神色当即放松了许多。
任盈盈轻笑道:“没想到裘先生竟是多情之人。”
裘千仞皱眉道:“这与你无关吧?”
曲非烟闻言吓了一跳,小心地瞥了任盈盈一眼,却见后者一滞,随即道:“是我唐突了。裘先生莫怪。”
裘千仞缓缓道:“是我反应过剧了些。还请任小姐不要在意。小姐救我之恩,还未谢过。”
任盈盈笑道:“裘千仞客气了。其实我救先生,一是看在曲烟恳切相求份上,二是亦有求于先生。”
裘千仞闻言,心中却是一松。
其实自他醒来得知自己被任盈盈收留救治后,心中便已惴惴不安。因为据他所知,任盈盈脾性狠辣孤傲,绝非白莲圣母。而她救治自己,必有所图。此时听她明确说出有求于己的话,心中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便问道:“任小姐有事尽管讲来,若我可以做到,必不推辞。”
任盈盈却道:“如今裘先生的身子刚有起色,还需多多休息将养,此事可以容后再说。”说罢便起身向裘千仞告辞,径自去了。
裘千仞心道:“故弄玄虚!”暗中却也琢磨开来,隐对任盈盈所求之事有所猜想。他暂将此事抛开,又与曲非烟闲话一阵,便打了两个哈欠,曲非烟见了,很知趣地告辞离去。
而裘千仞眼见只剩得自己一人,只觉脑中昏昏,不自觉地闭上双目,沉沉睡去。
又是十数日时光过去。
这一天阳光正好,裘千仰躺在院中一张藤椅上,曲非烟坐在另一边,听着任盈盈和绿竹翁以琴箫合奏《笑傲江湖》曲。
等到乐声止住之后,曲非烟拍掌叫好,道:“圣姑和绿竹翁爷爷好厉害!这首曲子比我爷爷和刘爷爷奏得还好!怪不得我爷爷千叮万嘱,让我一定要把曲谱交给圣姑,说只有圣姑才能演奏出此曲的精髓。”
任盈盈笑道:“曲长老谬赞了。凭我和绿竹翁的技法,又岂能胜过曲长老和刘先生?再说这曲子本就是他们创出来的。”神色间却隐露欢喜之意。
裘千仞道:“我不通音律,也不懂琴箫技法,但我认同你这句话。曲洋和刘正风当日奏曲时,是真的面临绝境,将生死俱都抛开,所以乐声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潇洒味道。你们的乐声中是没有这等味道的。”
任盈盈沉默半晌,方道:“受教了。”
绿竹翁忽道:“圣姑奏不出这等曲意,其实是好事。”
任盈盈闻听露出若有所思之色,道:“有理。”
曲非烟看看这个,瞧瞧那个,道:“你们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裘千仞微微一笑,道:“你还小,听不懂是正常的。”说罢不待曲非烟翻腔,已是转向任盈盈道:“任小姐,如今我的身体大有起色,你可否将所求之事明白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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