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扩尖声道:“你不要过来!”说着抖衣而颤,再也掩不住满面惊恐。
裘千仞置若罔闻,直接走到御书案前,双手撑着桌案,探身瞪视于他,道:“我说过,我是来同你商量事情的!”
赵扩支吾道:“什……什么事?”
裘千仞沉声道:“你派人去铁掌山宣旨,要我交出我的妹妹,可有此事?”
赵扩道:“有……但那是史弥远的主意!他说只要把当日杀害金国六王子的凶手交出,就可以令金人撤军,保得国民安宁……”
裘千仞哈哈一笑,道:“国民安宁?就凭借一个所谓‘凶手’?金人是如此好说话的吗?!”他冷声喝道:“别做梦了!莫说我根本不会交人,就算我会,金人也不会撤军!他们早就等待这个南侵的机会,如何肯轻轻放过?你们满朝君臣,竟连这点小事都看不出来吗?!”
赵扩道:“看得出来……看得出来……可是史相公说……”
裘千仞断喝道:“到底是他做皇帝,还是你做皇帝?!怎么一点主见都没有!”
赵扩眼中闪现一丝怒色,低下头去。
裘千仞一摆手,不耐道:“我懒得理会你们这些破事!总之我不会接劳什子旨意,你也快快收回吧,免得大家难堪!如今大敌当前,你需立刻召集文武,派出大军迎敌,这是刻不容缓的事!”
赵扩闻言,心中的憋屈感几欲炸开,表面却呐呐道:“这……不是我说了算的,还要史相公他……”
裘千仞不禁气结,暗道:“这样窝囊的皇帝,还做他干甚?”口中喝道:“你照我的话做就成,史弥远那边我来想办法!”
赵扩瞧了裘千仞一眼,目露讶然之色,道:“你真能做到?嗯……这倒不是不可以考虑……只是国朝武备松弛,恐怕敌不过金国虎狼之师……”
裘千仞道:“这一点你不必担心!我会率领中原武林群雄,相助朝廷军队,而且金人同样是一个脑袋两个胳膊,治下乱象比大宋尤甚,你怕他做什么!?”
赵扩暗道:“你一介江湖草莽,懂什么国家大事!”口上却连连称好,道:“就依照裘英雄的意思,我明日一早就召开大朝会,商议此事!”
裘千仞点头道:“如此最好!”又瞥了赵扩一眼,冷冷道:“如果你敢骗我,或是转头派兵对付铁掌帮,那么我下次见你,可就不是像今日一般好说话了!”说罢转身便走。
赵扩看着他开门后从容离去,不禁汗如雨下,软软瘫倒在座椅上,目眩良久。
翌日清晨,赵扩拖着萎靡不振的身体,召集百官进行朝会,不想他还未开口,一个大官便挺身而出,执圭奏道:“臣史弥远,请求官家速速集合大军,甄选良将,去与金军对垒!此乃保家卫国之大事,容不得半丝迟缓!”他话既出口,满朝文武俱都附和,均是言辞激烈,仿佛与金人不共戴天。
赵扩愕然不解,他记得就在前两日,众臣还不是这般态度,那时以史弥远为首,大家都认为应当竭力讨好金人,对后者有求必应,以便消弭兵祸。
他想到裘千仞昨夜说过的话,隐隐有些猜测,便顺坡下驴,同意了众臣的请求。于是大宋朝廷以超乎寻常的效率,定下迎敌策略,选拔领军大将,调动京郊各方兵员,并在翌日一早便集合出发,开往长江沿岸布防。
不提赵扩在这里点兵派将,只说裘千仞。他一夜间遍访朝廷大员的家中,尤其在史弥远府上停留颇久,与这位“投降宰相”好好谈心一番,令其彻底变为“抗金派”,然后在翌日观察一番,发现城郊兵员确有调动迹象后,方才离城而去。
他行于路上,暗想昨日经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暗道:“这些皇帝大臣,真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又想起自己在万千宫室内自由行走时的畅意,暗道:“这掩人感知之法确是好用,不过只对功力极低,意志较差者有效,倒是一件憾事。”
原来昨夜他深入皇宫和诸多官员府邸,之所以能够做到畅通无阻,不仅是因为武艺高深。还由于他新近创出的“隐身法”。
此法说来神奇,其实是充分结合内功,以及心神干扰人体之术,创出的惑乱感官之法。他昨夜牛刀小试,便令诸多护卫对其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才做到了“人前隐身”。
“这还是我从‘洛神剑法’欺人感官的功理中得到启发……”他想至此处,脑海中浮现水笙动人的笑容,令他倍感惆怅,不禁叹息一声。
他正在转着念头,忽见洪七带了几名乞丐,迎面赶至,双方刚一碰上,还未等裘千仞问话,洪七已是急道:“原来你在这里!快跟我去长江南岸迎敌!金人已经渡过长江啦!”
“什么?!”裘千仞愕然不已,却也顾不得详细询问,在洪七的连番催促下,施展轻功,与其一起往长江之南的信阳州地界而去。
路上裘千仞细问究竟,洪七便将近日发生的事讲给他听。
原来当日在醉仙楼中陪同完颜洪烈吃酒的三位官员,分别是御史王道乾(当日绿衣官员)、嘉兴府尹盖运聪(当日红衣官员)、秀水县令姜文。
盖云聪和姜文眼见完颜洪烈被杀,当即吓得逃回官衙,具书向朝廷禀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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