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不是不想再看人送死吗?”
再?坐在船头的首领听到后方传来的声音,挑了挑眉。
这片水域容易出事,果然是蛛妖的理想栖居地。
再往前就没有船了,连风都变得凝重,水面空空荡荡,只有禽鸟出没。
首领心有所感,忽然抓紧手中的刀:“有东西来了!”
两息之后,船身砰然大震,像是撞上了水底的暗礁。
手下伸桨去拍两下,没拍到礁石,反而桨上突然传来一股巨力,要把他拽进海里!
见他不由自主一个前扑,就要坠海,首领反应很快,一伸掌就抓住他的肩膀往后拖。
小船一下晃得好厉害。
“放手!”他们坐在船上无处发力,而水底的怪物力道太大,再耗下去,船就翻了。
手下一松手,桨就被夺了。
幸好船里还有两根备用桨。
船体摇晃渐止,三丈外的水面才浮出两个黑黝黝的东西。
像蛇,身躯赶上水桶粗细,却违和地长了四条手臂。
它们就在小船两侧同时出现,瞪过来的死鱼眼让人毛骨悚然。其中一头阴虺手里,还抓着方才抢来的船桨。
“这就是阴虺?”外形跟船老大描述的一致,但视觉上更有压迫感,“看起来也像群生的妖怪。”
两头阴虺也不上前攻击,只是盯着船上三人。
“这是警告,再往前走就不客气了。”首领抚着下巴,“这些东西还怪有礼貌的。”
手下请示:“玉大人,我们前进还是返航?”
他们今天只是第一次侦察,犯不着在海中间跟这些怪物硬杠。
“返航。”首领玉大人向抓着船桨的阴虺伸手招了招手,“把桨还给我,我们这就走。”
他重复了几遍,但阴虺只是侧头看着他,毫无反应。
玉大人喃喃道:“灵智有限。”
手下抓起木桨,小心划水。因为他是往反方向划,阴虺没有上前攻击,依旧虎视眈眈。
玉大人把罗盘交给肩上的白鸟:“去吧,刀锋港会合。”
白鸟振翅,飞上高空盘旋两圈,才转向南方的海岛。
阴虺只在最初抬头看它一眼,吐了吐信子,就没再搭理。
它们只管水里游的,天空不是它们的领域。
玉大人头也不回,率两名手下按原路返航,两头阴虺就在后头跟随。
直到他们离开龙脊岛水域、回到主航道,阴虺才一个猛子扎进水中,消失不见。
慢走不送。
玉大人沉吟:“方才船夫说,龙脊岛只有专人能上?”
“是。”
“但这些怪物灵智不高,他怎么控制它们呢?”
“群生的怪物,通常会有一个更强大的首领。”
玉大人嗯了一声,让船只绕了个方向,试图从另一侧接近龙脊岛。
结果,又被另外两头阴虺拦下了。
这两个家伙块头更大,看起来也更加暴躁,频频吐信,显出了不怀好意。
试探失败,船只返回刀锋港。
玉大人的白鸟抓着追引蜂罗盘,每飞一段距离就停到树上,察看蜂针方向。
它飞过了龙脊岛、飞过了苜蓿岛,最后在盘丝岛上空盘旋两圈持续定位,才停在岛礁边的树梢上。
海上从来少不了禽鸟,盘丝岛海边也有鸥鹭和野鹤徜徉,一只白鸟飞到这里并不显眼。
罗盘可以同时显示目标的方向和距离。
现在的方向是正北方,距离不到十二丈!
白鸟低头一看,成片大裂谷。
从高处俯瞰,岩壁森然、千沟百洞。海风吹过石壁上的孔洞,呜呜作响。
除此之外,山林寂静,它没看见半个活物。
白鸟也不着急,过段时间换个树枝继续盯梢,以免被发现。
它跟着玉大人追踪地穴蛛后很久了,知道地穴蛛平时喜欢藏身洞穴,不一定成群结对出来走动。
过了半个时辰,裂谷一切如常,外头反倒有了动静:
两只蜘蛛爬回山谷,背上驮着个蠕蠕而动的白茧子。
多数蜘蛛不像蚂蚁一样有拖行能力,但地穴蛛可以,并且喜欢把捕获的猎物驮在凹凸不平的背部。
从茧子的形状大小来看,一头猎物可能是豚鼠,另一头或许是鸟类。
只要是活物,地穴蛛基本都能吃,不忌口。
就在这时,白鸟心生警兆,突然起飞。
后头无声无息射来两道蛛丝,几乎擦过它的尾部。
若非躲避及时,白鸟差点变作被捕获的第三只猎物!
它拍拍翅膀回头,才发现方才容身的树枝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头地穴蛛,块头有椰子那么大。
这种蜘蛛会变色,可以跟周围环境融作一体。
看见猎物逃走,地穴蛛不甘地举了举前螯。
白鸟不敢再低飞了,它发现周围的树上都有蜘蛛若隐若现的身影。显然在双方斗法几个月后,朱二娘加强了洞穴周围的警戒力量。
但白鸟已经采集到了足够多的讯息,在天上盘旋两圈,就飞向刀锋港。
这个岛,就是地穴蛛的新巢穴!这是最重要的情报。
……
傍晚,玉大人与手下在刀锋港码头的黄鱼小酒馆会面。
打探消息那一组也回来了,带回初步情报:
前不久,仰善群岛才被百列卖给了外来的贺岛主;
贺岛主接连降服了海盗和阴虺;
有些海盗吹嘘贺岛主的本事,说他们亲眼看见阴虺对岛主恭恭敬敬,又亲眼见过岛主身边的大妖怪捕阴虺如捕鱼,异常轻松娴熟;
贝迦人很关心所谓“捕阴虺如捕鱼”的大妖怪模样,但灌了黄汤的人又讲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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