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灵川正与丁作栋查看新管事的考卷,头也不抬:“什么好消息?”
他现在就想听好事儿。
“我们找到很多沉船遗骸。”
“哦?”贺灵川这才仰首,见闵天喜笑道,“十四岛的煞气被驱掉以后,我们在新开辟出来的航道周边发现不少船骸。龙脊岛东北端还有个海湾,我们命名它为沉船湾,就像船骸的墓地,还有几条船是完好的,大概是今年才进去的。”
不管是被风吹进去的,还是迷失了方向误入群岛深处,反正这些船进去了,再没出来过。
贺灵川来了兴趣,把卷子扔给丁作栋去发愁,自己拍拍手道:“走,开船去看看。”
安插刑龙柱收取阴煞之后,他一直没时间巡游自己的领地。
此时挂起云帆济沧海,往船头一坐,但见皛皛行云浮日光,天宽地阔。
那一丝焦躁,那几多烦恼,都被风吹浪打去也。
天地壮美,更衬人心忧扰可笑。
沿途经过几艘渔船,都在撒网捕鱼。这些水域从前很少有人涉足,鱼儿又肥又蠢,不识人心险恶。
贺灵川正在感叹渔歌升平的景象时,闵天喜已经派人前去赶船了——
这是贺岛主的私人水域,水里的鱼自然也都是贺岛主的,未得特许不得捕捞!
进入龙脊岛东北角的海湾,也就是海盗们命名的沉船湾,贺灵川的确见到各式各样的遗骸和漂浮物。
这里的破船异常拥挤,一艘压着一艘,都叠在海岸上。
有些破木船里,甚至长出了红树林。
仰善群岛的北部航道很繁忙,每年都有大量船只穿梭往返。其中极少数会因为迷路、飓风乃至阴煞范围变动等因素,误入群岛深处,然后就没了然后。
失事的船只随波逐流,有些沉入海底,有些则被洋流带到群岛上,在风浪的侵蚀下逐渐变成了残骸。
多少年来,龙脊岛都是海角绝地,连修行者都不敢擅闯。这里就成了沉船的墓场,阴虺也不感兴趣,直到贺灵川将龙脊岛东北角的煞气吸光,人类才能踏足这里。
裘虎和闵天喜手下的群岛卫队,已经开始带人搜寻船骸。
闵天喜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到后来的满面讪讪:
这一堆堆小山般的遗骸,基本就是破烂。
在阴煞和海水长年累月的浸润下,什么人骨、丝绸、珍珠全被蚀光,渣都不剩;钱币锈成了铜绿,连金银也黯淡无光。
更不要说法器在这种环境下,也变成了破铜烂铁。
百多人挽起袖子齐上阵,三下五除二,淘宝变成了拾荒。
闵天喜都有些后悔。他一发现沉船墓地就找贺灵川邀功了,早知如此,应该先派人搜一搜。
贺灵川拍拍他肩膀:“没有金山银山,但收获还很不错。”
从沉船墓地的船底、滩涂里找出来的金银、宝石、玉玦越来越多,虽然不似闵天喜想象的那样满坑满谷,但数量也在稳步增长。
就这么两个时辰,搜出来的财物也有个二百两左右,回去稍经打磨处理,就又是人见人爱的金银元宝了。
这么大一片沉船海滩,没有两三个月怕是发掘不完。
除此之外,沉船中还有大量玉印、图章和私人物品。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唿哨,有个海盗站在一艘完好的大船上挥手叫道:“这里有门道!”
王福宝奇道:“那艘船先前不是已经搜过了么?”
完好的船就那么几条,肯定最先搜。
闵天喜笑呵呵道:“船上常有暗室和隔层,有些藏得巧妙,敲船板的时候要仔细听。”没经验的人是发现不了的。
这些嵘山人武力爆表,但说起打劫摸船,照他们这些行家里手还差得远了。
众人登船一瞧,原来这船在货仓边上还有个暗室,门洞设得相当隐蔽。
门还没开,闵天喜倒转刀柄,到处敲击听声。“这暗室可真不小气,估摸着至少有五尺见方。”
这船本身就大,上下三层。
王福宝指着锁道:“打开不就知道大小了?”
“嘿嘿,哪有那么简单?”闵天喜向一个手下比划,“大家都闪开,不要站在锁眼对面。龟仔,过来开锁!”
被叫龟仔的队员从怀里摸出个小玩意儿,小心卡到锁孔里,自己退到边上。
那开锁器很像绞轮,两个金属杆子很长,龟仔就在门边一尺外,抽拉绞轮尝试开锁。
几十号人都挤在狭窄的过道里,看他慢悠悠操作那个开锁器。
左三圈右三圈,不对。
再来一遍。
也不知开锁器转了几圈,空气很快就变得沉闷,再说沉船里的味儿本来就不好。王福宝忍不住道:“喂,还要多久啊?”
话音刚落,咔哒一声,锁开了。
向廉拍拍王福宝脑袋:“你怎不早点问?早问早开。”
两人正在开玩笑,锁眼上方忽然塌进去两个小洞,嗖嗖两声,两枚钢钉射了出来,扎在对面的木板上。
入木三分,力道相当强劲。
幸亏锁眼前方没站人,不然身上要多开两孔了。
“门上有机关,一旦暴力开锁或者非正常开锁,就有暗箭伤人。”闵天喜拿个短钳拔出钉子看了两眼,“钉头还淬毒了。”
法阵会被煞气侵蚀,但机关还留下了。
没人去开门。王福宝很想问,他们从前到底吃过多少亏,才变得这么小心翼翼。
过了五、六息,门洞里又喷出一股绿色的烟雾。
毒烟,第二重机关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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