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清朗雅致,但眉宇间却深深皱起,似乎有些不快。
顾云瑶不防在这里见到他,吃惊道:“你怎么来了?等会齐景安回来你怎么解释?”
穆砚之并未回答,走到她面前,低头定定的盯着他。
他狭长的桃花眼一错不错注视着她,幽黑眸中,有浓重的情绪翻涌。
可那情绪太快,太复杂,顾云瑶捕捉不到。
“你就这么怕被齐景安看到?”
他的声音有些沉,像是极力克制什么。
顾云瑶却并未察觉,她走到半开的窗牖前,发现四下无人,忙把窗牖阖上。
一转身,却见穆砚之也上前一步,高大身形将她笼罩在阴影中。
他低头瞧她,盯着她潋滟的眸光,欲语还休的唇瓣,心里像着了一团火。
她是不知,听到她和齐景安一起出行的消失时,他嫉妒的发疯发狂。
他恨不能上前,直接赶走齐景安,让这些人知道,顾云瑶到底是谁的。
可如今,他只能隐在暗处,偷偷私会他的小姑娘。
他后悔了。
他应该把她娶到手,关在笼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能抱。
穆砚之开口:“不用找了,齐景安一时半会回不来。”
顾云瑶听了奇怪,随即恍然,“你……那个碰瓷他的无赖,是你找的?”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穆砚之如此笃定。
穆砚之并不解释,反问道:“怎么?你这么担心他?”
话里满是尖锐的质问。
脱口而出的瞬间,穆砚之已经后悔了。
然而晚了。
顾云瑶怔了一下,眉头紧皱,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他有什么资格诘责她?
他还送过林轻岚簪子,怎么敢来质问她?!
顾云瑶退后一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冷冷道:“太子殿下还是早些回去,这里人多眼杂,恐被人看到。”
穆砚之呼吸一滞,知道搞砸了。
他抿着唇,低声道:“你生气了?”
顾云瑶不吭声。
穆砚之:“我……我不是质问你,我只是……”
只是不喜欢齐景安出现在她身边。
或者说,除了他自己,世间任何一个男儿在她身边,他都不喜欢。
顾云瑶只是说:“殿下不走,那我先行一步。”
说完,她越过他,便要走。
穆砚之却抬手,钳住她的手腕,拽住她。
这一下,却将顾云瑶心中火气点燃。
她转头,怒视他,“你放开我……”
然而这话没完,却听穆砚之轻声道:“瑶瑶。”
窗牖外,落叶扑簌簌的掉下。
他的声音很轻,低低的,像柔软的羽毛,在顾云瑶心上一抚。
很多人这么叫过她。
娘,哥哥,甚至杜芝兰和周晨暮,但没有一个人像他这般,令她心尖都颤了颤。
穆砚之又道:“瑶瑶,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别走。”
须知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对别人从来是目无下尘。
这样个人,站在她面前,竟然收起了往日的高贵,敛起一身倨傲孤高,低着头小心的认着错。
生怕她不理他。
不争气的,顾云瑶心头一软。
虽然还是别着脸不看他,但总算不走了。
穆砚之扬眉:“你不走了吧?”
顾云瑶没好气:“你拉着我,我怎么走?”
哪知话音刚落,穆砚之拽着她手腕的手,攥的更紧了,似乎怕她突然跑走。
顾云瑶无奈极了,瞪了他一眼,“放开我,不会走行了吧?”
听了这话,穆砚之手指松动,顾云瑶一抽手,见手腕处一圈红色印记。
穆砚之显然也看到了,薄唇尴尬的抿起,不自在的说:“我给你上点药吧?”
顾云瑶却不在意,“不用了,等会便好了。”
她肌肤极为透薄白嫩,但凡用些力气,总容易留下些淤痕。
但好在她体质好,来的快去得快,只要不是划痕,也不会留下痕迹。
“是我不小心,还是上些药。”穆砚之却不听她,从袖中取出个紫檀木的小匣子。
一打开,里面是翠绿色的凝胶状药膏,扑鼻是浓厚的中药味。
穆砚之用小拇指挑了点药膏,轻柔的抹在她手腕上。
他手指修长,还带着玉石般的冷白,看起来柔弱,实则蕴藏着力量。
他一边抹着药膏,一边用力按摩着她的手腕。
肌肤相触。
好似一把火,燃在顾云瑶的手腕上。
她突然缩手,放下袖子,掩住手腕,“说了不用。”
穆砚之手心空空,却也不多说什么,阖上匣子,收回袖中。
忽然门扉传来叩门声,吓了顾云瑶一跳。
叩门声响了三下,然后停了,也不见有人进来。
穆砚之却道:“是朝安,我得……走了。”
居然又要走了。
何着他急匆匆的来,就为了惹她生气,然后又走了?
顾云瑶心里不知为何,莫名火起。
可一看到穆砚之小心翼翼的神色,又知道他也无可奈何。
顾云瑶低头,“快去吧。”
穆砚之张了张嘴。
顾云瑶又道:“还等什么啊?”
穆砚之只得“嗯”了一声,转身推门。
门外,站着朝安,朝安凑到他耳边嘀咕:“殿下,齐景安要报官,雇的那人怕事情闹大,只得逃了,奴才估摸着一会齐公子就得回来了。”
穆砚之面上凝着冰霜,带着朝安往一条小路拐,从品香阁西南角的角门出来,门外正停着辆宝蓝帷幕的马车。
朝安忙掀起帷幕,穆砚之上了车,便一言不发。
朝安窥他神色,小心翼翼开口:“殿下可有什么烦心事?”
穆砚之捏着眉骨,许久才道:“她……罢了,都是孤惹她不开心了。”
一听这话,朝安已经猜到个七七八八,“奴才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殿下若想,不如哄哄顾姑娘?”
穆砚之捏了捏腰间缀着的夔龙云纹玉佩,半晌才道:“也是……你安排人,办件事。”
*
且说顾云瑶留在雅间中,穆砚之前脚刚走,齐景安便满头大汗进了屋。
见她在,齐景安满是歉意的赔礼道歉:“是我疏忽了,看马的小厮撞到个地痞,硬说被撞伤了,给他银钱让他看病也不去,最后是见我说要报官,他才起来。”
“真是……”他一边摇头一边叹息。
顾云瑶听着不禁心虚。
因为这地痞无赖便是穆砚之派人雇的,所以才这么难打发。
齐景安刚掀起前襟坐下,便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药味,不禁奇怪:“这……屋里为何有一股子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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