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乔兄别急，我且问你，若是陆家金丹出手，你守不守得住？”
令狐越展现出经年执事的精明，不答反问道。
“呃……”
这是要盘自己的家底，乔木沉吟不语，暗暗揣摩令狐越话里的意思。如果他背后之人愿意出灵石，支持自家与陆家做过一场，那倒是个意外之喜。
张棋笑着接口：“咱家的情况，我早抖落给令狐道友了。我想他问这话的真正用意是咱们能给陆家造成多大麻烦，或者说，伤亡，是这样吧？”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令狐越笑着看向乔木，他脑筋急转，马上明白令狐也是在试探。
在旁观者眼中，荒木与湔水陆的仇怨没有到不可转圜的地步，万一两家最后打和，那在背后支持乔木搞不好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一场。
黄枫谷内斗不能公开，乔木需要缴纳投名状，这是令狐家划出的道。
“放心，只要你帮我料理这边的手尾，那我就甩开膀子干，有多少力使多少力，不叫他家好过就是。”
乔木担心的不是与陆家开战，而是担心战争会不会扩大的问题。陆家不足惧，但与整个黄枫谷为敌，他可没那个胆子。
“乔兄果然痛快！”
令狐越拊掌赞道，并对乔木的疑惑逐一解释。
首先是乔木最为关心的上层争斗，假使荒木与湔水陆家交手，会不会惊动黄枫谷元婴？答案是一定的。
荒木本山有3000修士，湔水陆修士虽少，但也有千人以上，若他家执意灭荒木，可以随随便便动员数千人的修士军阵。
此等规模的战役已经足够大，不可能避开元婴的耳目。
但黄枫谷的钟老祖长期镇守在虫疆【令狐城】，根本无暇他顾。黄枫城里倒是有元婴坐镇，但那是总山派来的镇守，与兵站坊蔡铎类似。
镇守元婴对外不对内，主要是防备外教或魔修，震慑宵小，不会随意插手隋云内部事务。
当然，荒木肯定会被贴上外道标签，但若只是防守作战，不足以惊动元婴参与。再者，镇守元婴虽植根总山，但也并非没有立场，这里大有文章可做，令狐越一力应承下来，表示黄枫城的事由他应对。
其次是黄枫谷会不会卷入？
这一点令狐越不敢打包票，因为陆家一门三金丹，是钟掌门的重要助力，说到底，这取决于掌门一系会为钟家出多大力气。
但有一点，门里兴兵事需要长老会合议，并有半数以上长老同意方可。虽然掌门那一票举足轻重，但只要灵石花到位，令狐一系能拉到足够多的反对票。
“好，好！那就这么说定！”
两边谈妥，乔木便与令狐越击掌为誓。
这事干系甚大，只能通过令狐越为中介，又不可能留下任何文书契约，只能进行口头约定。
双方很快敲定了后续支援、货物流转、战功奖励等一系列条件，其实与聂家金丹见面不过走个过场，真正要谈的事都已经谈完了。
“你说他们就不怕跟我这儿留下案底，将来洗不干净？”
辞别令狐越，回到旅馆，乔木终于忍不住问老贾。直到此时，他才体会到和这些大家族合作就像走钢丝，利弊难说的很。
“嘿嘿，你别把自个看太高了。在人家眼里，你不过是个过河卒子，可弃可取。还有，这些人哪个不是玩阴谋诡计发家的？这种小案子，即便事发，随便包扎一下，丢出一两个替罪羊，管保轻松过关，不会伤筋动骨的。”
老贾一阵冷笑，乔木听了很是不爽，不过转念一想，自己降临蛮荒古陆后，不正是和不同的对手周旋，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吗？
争斗，怎么说呢，层次更高，规模更大了。不过任你花样再多，手段再高，结果无非输和赢而已。
想要一直赢下去，只有不断向对手学习，而且，还需要些运气。
第二天，张棋便按计划先行离开。老贾说出去打探消息，乔木这才知道，原来魔教在大型修真城里都有暗桩。
他本想跟着见识一下，结果被老贾言辞拒绝。这些暗桩里头盘查极严，对于不明跟脚的人逮住就杀，乔木这才知道厉害，只得作罢。
也好，虽然被扫了面子，但难得有机会独自闲逛，乔木出了旅馆，找人多的地方胡乱溜达。
这几年闭关修行，乔木很少撸丹药，身上的体己被花的七七八八，还剩不到一万块。
黄枫城的修真事业极其发达，乔木便四下寻摸，心里琢磨怎么找点儿来钱的辙，把自己的私库尽快充实起来。
“咦，怎么？”
他炼丹师的鼻子一向很灵，被一股灵药香味吸引，一路找到一座大殿，正想进去看个究竟，却不料被门口一个甲士挥戈拦住。
甲士不过是炼气中期修士，但对他这个筑基一点儿不露怯。
“前辈，这里是丹会，请出示您的丹师令牌。”
那甲士说道。
乔木四下看看，见从这里进出的人腰间都挂着块椭圆腰牌，这才明白怎么回事。
“怎么？我来买丹药也需要令牌么？”他笑着问那甲士。
“是的，如果不是丹师，需要办理临时令牌的。”
乔木点点头，又与他询问了几句关于丹会的情况，便施施然离开。
这个丹会乔木以前听蒋善薪说起过，据说但凡做灵草、灵药生意的，十有八九都要去他家备案。
丹会本身算是一家商盟，又可以算是一个行会。丹会的势力极其庞大，不但横跨各正道教门，甚至在魔教掌控的地方也有分会。
能被正魔两道认可，除了丹会，恐怕很难有其它势力做到。
乔木这几年修炼之余，炼丹的手艺没有落下，炼制二阶中品丹药不费什么事，勉强算是三品炼丹师的水平。
他打问清楚，只要花一笔费用，就可参加丹会的炼丹考核，一旦通过，便可获得丹会颁发的丹师令牌。
靠什么都没有靠手艺来的实在，乔木一寻思，便想着考一把。
按照路人指引，他很快找到一座偏厅，花了十块三阶灵石，登记了身份信息，便领到一块考试号牌。
“您是考三品丹师，要去地火乙厅，把号牌拿给那里的执考丹师，按他吩咐做就是了。”
负责登记的女执事将号牌递给乔木，微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很快把他打发走，然后高声叫道：
“下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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