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登州镇主力起行,此时的前锋已经在淇河边扎营。林县周围的山上还有无数当日逃散的流寇,有些有数百人,哨骑一经发现,登州镇就派出一支人马去清剿,路上走得很慢,陈新希望尽量让他们赶远些。
卢象升的大名府天雄军留在磁县,清剿那些零散流寇,保定总兵梁甫的保定兵也大部留在河南与北直隶交界地区,防止有漏网之鱼突入北直隶,仅派了一个游击黄永贵带了千余保定兵赶到河南,整个太行山东侧,暂时没有了大股的流寇。
从林县往辉县,沿途入目皆是干裂的土地,除了河流两岸之外,林县的干旱也十分严重,很多地方不是荒芜的问题,而是缺水缺到寸草不生。太行山沿山的部分稍好,有不少的山泉水可以引,洹河沿岸也能做水渠水利设施,再远的地方就根本不行了,很多土地抛荒的时间不短,一些士兵去查看后都觉得至少数年无人耕种。
在陈新的前世,著名的红旗渠就在林县,将漳河河水引到了林县的盆地,才算是解决了林县的灌溉为题。不过陈新在林县没有那样的动员力,也耗不起那个时间,只能和当地人民抢滨河田地了,近卫营第三总的一个司留下,以震慑当地的宗族势力,缴获的粮食也大多留在了这里,作为他们的启动资金。
屯务司的人开始在林县磁县等地召集流民,与留下的那批俘虏一起建立屯堡,这个地方就不能像登莱那样修个围墙就了事,必须建起夯土城墙,短时间是无法完工的。另外便是占据土地,陈新给屯务司的指示是,土地有争执的,可以给银子买。
林县那个知县被吕直一番威逼,现在不敢管登州镇的事情,陈新临行前也去拜访了一下,大棒之后又给了点胡萝卜,不过他的说法又变了一下,只说是有些俘虏无法安置,吕监军打算安排他们在林县屯田,到时候照样给林县纳税,是林县一个大大的政绩。
那知县恍然大悟,以为吕直要当地主,于是陈新在中间借了吕直的势,知县被忽悠进去了,他当然也不会去找吕直对质,连连表示要关照那些人,他还连夜查了田册,然后带人去给陈新他们看了争执会比较少的抛荒地,于是林县屯堡的第一步已经走出去了。
留下的一个司带着些俘虏继续在战场各处掩埋尸体,倒不是他们心地好,五六月气候炎热,尸体容易引发疫病,既然他们要在此安营扎寨,那么这就是必须做的,虽然有个随队的农科所吏员说尸体可以肥田,但从官兵到流民都没人愿意把尸体埋到田地里面。官军离开之后,陆续也有逃散的当地居民回乡,此时才发现他们有了一批新邻居。
这个初始的据点对登州是重要的一步,登州镇目前在青州府进行着缓慢的渗透,将那些无主的土地收入治下,以接收越来越多的流民,这种动作与当地肯定有冲突,所以陈新才要让趟地虎不断在青州府制造事端,一来转移官府视线,二来用匪患牵制那些缙绅,而这个时候,他给吴坚忠的命令已经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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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六年的五月,官军连续在陕西和河南大捷,斩杀流寇过万,三十六营在太行山两边跑来跑去,想寻一个软柿子,可惜他们都没找到,北方的边军他们对付不了,河南这边的登州镇他们也搞不过,活动范围越来越狭窄。
陈新与曹文诏取得联系,两军沿太行两侧齐头并进,防止流寇利用进军的差异往复流窜,但实施起来才发现困难多多,许多流寇流窜进山,这两支强军也是剿不胜剿,太行山脉山峦起伏,那些流寇又没有山寨可打,往往追击一日连人都看不到几个。连登州的步兵都是如此,曹文诏的骑兵更费劲,他只得减慢速度慢慢前进。
六月初,陈新带着耿仲明、左良玉等部进入卫辉府,邓玘的川军则比他们还早一些,除了马祥麟老婆张凤仪领着的千名川军外,秦良玉在崇祯三年带来的石柱兵余部都聚集在了卫辉府。
当时秦良玉领石柱兵九千勤王,到现在已经被秦翼明带先走了几千人,没有秦良玉秦翼明这样的主心骨,川兵们也经常鼓噪,嚷着要回乡,此时的蓟镇新兵操练完成,朝廷也担心川兵闹出事情,便同意了他们回家,但要求顺路剿灭流寇。从北直隶到河南途中,陆续有些人马离开先行回乡,现在剩下的大概四千多,邓玘领了两千余,马祥麟和张凤仪各领千余,其中的张凤仪所部已调往怀庆府城。
林县大捷的消息传开后,河南巡抚玄默找到了目标,亲自来带领东路军,集结地定在卫辉府,东路大军云集,计有登州镇团练总兵营四千、登州标营七百、川军四千余、京营五千、昌平兵两千、大名府团练兵两千,河南本地毛兵四千。其中战力最强的是登州镇和川军,但两军都是步兵为主力,其他各部营兵不堪大用,可依赖的只有家丁。
在河南的官军人数名义上超过两万,实际上各部有多有少,京营和河南兵有不少空额,左良玉则远远超过,他们按玄默的要求驻扎在辉县,等待巡抚的到来,辉县城外布满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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