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和家丁留下,你跟我来。”
一命中军卫队的伍长大声命令道,周围都是站得笔直的哨兵。耿仲明不敢犹豫,对着几个家丁挥挥手,
耿仲明陪着笑脸,对路过的一名文登营参谋点头哈腰,那参谋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径自走了。
“跟上,陈大人在等你。”带路的中军卫队士兵对他说了一句,态度既不热络也不冷漠。
耿仲明在他的带领下往州衙内走去,路上不断有文登营的军官走过,急匆匆的与他擦身而过。一些士兵已经将那种独特的背包装好,提到院子里面等待列队,一副即将出发的样子。
“这位大人,陈将军可是马上要拔营?”耿仲明知道陈新去了追孔有德,不知为何这么快就回来了,沿途看到的很多文登营士兵在列队出城,不知出了什么事。
“不要多问,陈将军自会跟你分说。”
耿仲明在平度时打开了东门,让文登营大军进城将李九成彻底击溃,接着他便正式投降了陈新,然后就有什么情报局的张东来下令,安排他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耿仲明自己也顺便发了不少财。
这些事情虽然有好处,但始终是有些隐忧,最主要的便是陈新自己的部队大多只驻扎在瓮城和城内要点,除了清扫叛军原来的营地外,基本不参加这类事情。
但此时被召见,他心中有些打鼓。虽然破城后陈新接见过他,但说得并不深入,耿仲明头脑灵活,他很害怕被灭口,被陈新拿来作替罪羊安抚本地百姓。
他越想越怕,每次见到陈新就表示愿意并入文登营,做个富家翁也好,继续当兵也好,一切都由陈新作主。而陈新也只是用官场话推脱,说是耿仲明以后归吕监军直领。
耿仲明忍不住心中的惶恐,左右看看无人留意这边,只有领路的士兵在前。此时也只有那士兵能提供点消息,主意一定便习惯性的拉住那士兵的手,摸出一锭金子塞过去,“这位兄弟,陈大人有何要事,能否请兄弟指点一下。”
那士兵赶紧一把丢开,停下大声道:“耿参将,你害老子咋地,军法官已经砍了十多个脑袋了。”
耿仲明大急,还以为给得少了,再摸出一锭塞过去道:“兄弟勿怪,小小心意不妨事的。”
“你娘的,再不收起,老子叫人了。”那士兵也有点急了,一把抽出腰刀骂起来。
“啊!”耿仲明吓了一跳,有些愕然的退开两步,看那士兵不像装样子,连忙把金锭收起。
那士兵看金锭被装进去,暗自吞了一口口水,这些人随便出手就能当他一两年军饷。他心中其实很想要,但军法官和训导官在平度州已经抓了七八个文登营的士兵,都是私藏缴获品的。原本是要回文登后审查再定罪,但聂洪认为如此威慑力不足,恐怕心存侥幸的人更多,请示陈新后将所有犯事士兵在西门枪毙,家中已分地的收回田土,并且在昨日通报全军。
这样一来确实所有人都怕了,文登营出征之允许士兵随身带二两以下现银,若是拿了金银,军法官只要查随行物品就能很容易查出来,拿少了冒险不值得。通告出来之后,有些私下拿了金银的不敢保留,悄悄找地方扔了或藏起来,等以后有机会再来取。
耿仲明也听说了此事,他一直以为只是陈新做的样子,抓的一些叛军假作杀了给那些百姓看的,没想到真是。在他看来这太过不近人情,打仗哪有不顺手发财的。
不过他对这支军队的恐惧已经超过了建奴,其实耿仲明在东江镇时还是颇为善战,带着小股人马深入辽东破袭是常有的事,他甚至还化妆去过沈阳附近。就他所见的建奴有十分强悍的,也有极普通的。但这支文登营却似乎一个模子弄出来的,街上见到的时候连走路都是整整齐齐,很多预备营士兵没有那种凶悍之气,但这支军队反而令耿仲明更惧怕。
他后来一直庆幸自己当时在登州的选择,这支军队让他连战斗的信心都没有,无论李九成怎么打都是打不过的。唯一的隐患就是陈新是否能遵守承诺。
那士兵把他带到大堂侧面一个当值房的门口,交给了那里的卫兵,卫兵带着耿仲明走入房中,耿仲明微微一扫视,只见陈新高坐上座,身边坐着一个文士模样的人,周围有几个彪悍的卫队士兵。
王秉忠也在里面,正小心的坐了右侧下首椅子一角,左侧下首有两人,其中一人是情报局的张东,另外一个透着阴狠气息人则未见过,不过他坐在张东上首,显然地位高于张东。
耿仲明心头一紧,他估计这人就是张东曾提起过的周世发,现在一见确实满身阴狠气。
陈新言笑殷殷,正在和王秉忠说着什么,气氛倒是很融洽。耿仲明又心头略微一松,上前大声道:“戴罪参将耿仲明参见陈将军!”
见到耿仲明进来,陈新客气的站起来,亲手扶起他道:“耿将军辛苦,本官方才听张东说及,耿将军在城中这些时日做得甚好,本官今日有要事要赶回登州,走之前要当面写过耿将军和王千总为朝廷尽心做事。”
“小人不敢当,小人能有这个为朝廷效忠的机会,都是大人给的,小人得以迷途。。。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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