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四年的八月,随着后金军兵临大凌河,大明京师又一次被震动,他们都还记得崇祯二年后金入寇时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确定后金军止步于大凌河后,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众人都想了解战况,但后金军很快封锁了大凌河,皇太极带领主力到达后,大批的哨骑封锁了大凌河周边,最远的哨骑已经到了锦州以南。
孙承宗驻扎宁远,将前线事宜委托辽东巡抚丘嘉禾,丘嘉禾领兵驻扎在锦州,连续派出夜不收哨探大凌河,回报说大凌城周围建奴大军云集,超过十万之众,大凌河城外官道附近便有大小营垒二十余座,而且还不断有后续的建奴赶来,开始在大凌河周围挖掘土壕,将挖出的土堆成墙垒,部分地方已经形成土城般形状。至于城内情况,祖大寿一直没能派人逃出报信,杏山锦州等处派出送信的死士也是有去无回,现在连孙承宗都对大凌河城内的状况毫不知情。
与上次建奴入寇时的情形不同,这次是在关外,路途遥远,加上山陕流寇已成气候,兵部不敢抽调陕西三边和宣大兵力,四川白杆兵必须留下确保山海关的安全,光靠关宁军似乎又不太稳妥,梁廷栋思虑再三后,只命北直隶附近各总兵准备起行,又传檄孙元化调动登州镇正兵营和巡抚标兵营经海路救援大凌河城。
一片纷扰中,吕直弹劾孙元化事情再无人理会,原本要派出的钦差团也被大家忘记,恶斗中的温体仁和周延儒暂时偃旗息鼓,静静的观察着形势。
文登营则开始动员第三批两千人的辅兵,这批人是从去年修路的民夫之中挑选出来,他们曾在冬季接受过基础训练,现在只是强化训练一个月,便可以作为辎重兵使用,但这批士兵待遇是月饷五钱银子,也没有退养金,但是有以后优先分地或优先补充入战兵的权利,难民们得知后,几乎挣破了头。有了这两项刺激,陈新希望他们的战斗力能超过一般的明军战兵。
退养金计划受到了士兵的热烈拥护,没人不愿意增加三分之一的收入,这也使得更多的青壮希望能加入战兵的队列。
文登县连续几年吸收了大批人口后,其中一些人陆续给原来的家乡传回信息,在登莱青三个府有了不小的名气,特别对辽民有了很大吸引力,今年北地的大旱同样影响到了山东,这三个府都产生了更多逃荒的流民,传说中能吃饱饭的文登成了他们的首选,每日往文登逃荒的人不绝于途,连文登县本地也有很多民户转投文登营。
六月之后难民达到高潮,每月赶来的人近三千,文登营系统总人口达到八万人,这些长途跋涉的人仍是以青壮男女为主,文登营改变了原来先安置后编制的模式,每日将难民打乱籍贯编为军户,按壮丁数编为十丁一甲,五十丁一总,五百丁为一屯,编满一屯则设一堡,分地五千亩。
陈新从三个卫所抢来了六万多亩军田,其中的威海和成山土地贫瘠,他们建卫时的军田分别只有八十七和七十四顷,这些是稍好的土地,后来开垦的田地便更差,靖海卫情况稍好,建卫时有熟田有一万五千亩。
陈新用这批土地设立了十二个屯堡,按每户十亩分给原卫各家耕种,那些军户分到了自己的土地,对陈新感恩戴德,很多人家竖起了长生牌位。
他们高兴了,自然有人不高兴,文登营逼迫原来的卫所军官交出土地,这些人对文登营大多比较畏惧,留下自己的份田后,转而做些其他生意,但有部分人对陈新心怀不满,互相串联要到登州告发,但八月下旬靖海卫的邓同知、威海卫张同知、靖海卫生员黄功成被人在同一天杀死,杀手都是赶紧利落的一刀致命,文登知县带着快手来看了,然后便没了下文,文登有私底下的传言,说是三人得罪了陈大人,得了如此下场,各卫的官员见了这个阵势,纷纷偃旗息鼓,老老实实做起其他营生。
将原来三卫的军户安置后,土地所余不多,仍有大批流民无法安置,到九月初的时候,兵部调兵的命令下来,登州忙得鸡飞狗跳,他们平日疏于战备,突然要调兵哪里能调得动,各项物资都不齐备,更主要的是,没人愿意去辽西送死,尤其是登州各营兵饷克扣眼中,各营的士兵自然不愿卖命,纷纷逃亡。
陈新乘着这个混乱时机,在文登大肆强占荒地,无论民户还是缙绅的,都一样占了,文登的知县帮着陈新办了地契,他这几年从文登营拿了不少银子,对陈新这个人,知县也多少有些了解,他现在是万万不敢和陈新对着干的。就算办地契最后被发现,也不会被砍头,最多丢官回去当个富家翁,如果是不配合,他倒是有些担心没命离开文登。陈新利用去年皇帝给的那个政策,先把所有无主荒地占了,他也算讲信用,给了知县更多银子。
这次有了黄功成等人的示例,文登当地的大族和缙绅都没有闹出什么动静,这批民田收入进来之后,流民安置了多半,刘民有大大松了一口气,加上在丘陵地区开发的一些土地,六月前到来的难民基本都安置了,山边的土地今年主要种植玉米和豆类,玉米在山东有广泛的种植,比小麦更加耐旱,但在这个时代产量并不高,唯一的好处是能增加耕地的面积,刘民有希望能在肥田的同时让难民们混个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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