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飘荡的山涧,汇集成一个水潭,一条鱼正在肆意的游着,浑身漆黑,又长有四肢,漆黑的眼珠透露出一丝凶芒。
一个少年毕恭毕敬的站在水池面前,低着头盯着地面不敢抬头看那条奇怪的鱼。
怪鱼一个摆尾,激起哗啦的水声,快速又到岸边,用着与身躯不匹配的弱小四肢,爬上岸边,来到少年面前。
“药?”怪鱼脸上露出似人的讥笑,阴声道:“既然你那么想要,本大仙就给你……嘿嘿……”
怪鱼仰头一阵呕吐,鱼嘴大张,一个半人身躯从鱼嘴冒出,全身腐烂不堪,手中握着一粒漆黑的珠子。
“小子,拿着。”那腐烂的人一脸怪笑对着少年说道。
少年巍巍的抬起头,看了那人一眼,忍住了想要呕吐的冲动,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接过了那枚珠子。
“你这幅皮囊倒是不错,要不要考虑下给我?我救你妹妹?”那人伸出手指,轻抚少年的脸庞,在少年的脸上留下腐烂的液体。
“大……大仙……您说笑了……”少年浑身颤抖,不敢反抗,任由腐烂的液体在脸上蔓延。
那人脸上露出一丝不满的神情,怒声道:“呵呵……滚吧。”
少年如获大赦,对着那条鱼道谢一声,快步离开。
“奇怪……怎么从刚才一开始就老是感觉到一股很不舒服的气息……?”少年离开后,那人好奇的看了眼四周,纳闷道。
“难不成是错觉?算了,日子快到,还是不要低调点好……免得坏了大事……”
随着一声狞笑,怪鱼重新没入水中,激起一丝涟漪,消失在水潭里。
一旁目睹了一切的陈涛则有些纳闷,马勇为何用腐肉喂鱼,如果这鱼真的有这种本事,为何不直接把马勇吃了……?
他想了一会,决定还是先会马家村一趟,看能不能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情报,或者再去找马勇探一下口风。
陈涛悄声的离开后,水潭里一道双眼发着红光的黑影,盯着陈涛离开的方向,久久不散。
来到马家村,依旧跟昨天一样,似乎整个村子都病恹恹的,没有一丝活气,村民脸上都是一股愁容。
远远就看到四个壮汉扛着木架,木架上是用草席裹着的一具尸体,后面跟着两个披麻戴孝的女子正在哭丧。
就在陈涛站在路边礼让送葬的人时,突然看到马勇站在院子里,神色阴晴不定的看着那具尸体。
陈涛发觉到马勇发现了他,便笑着跟他点了点头,马勇也点头示意,又走回了屋子。
等到送葬的人走远后,陈涛看着空荡荡的街道,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找谁问好……
突然一阵婴儿的吵闹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原来是昨天问路的那户人家……
背着婴儿的妇女,在院子的井打水,而背后的婴儿伸着手哈哈大笑,似乎对树上的鸟儿很有兴趣。
“大姐,你好。”陈涛来到院子前,笑着跟妇女打招呼。
“啊,是你啊。”妇女停下手里的活,看见是陈涛后笑着回应道。“昨天那个小姑娘呢?怎么就剩你一人?”
陈涛忽然脸露出难色,叹气道:“她身体不好,现在正在休息呢。”
“咋回事啊?”妇女惊讶道:“昨天明明看着还挺精神的。”
“大姐你有所不知,我们兄妹俩人是在宁水那边过来的,就是听说这边有什么神教,有仙丹妙药可以医治百病。”
说着说着,陈涛暗自掐了大腿一把,泛红的眼眶眨着泪珠哽咽道:“我妹妹快要不行了,这里又人生地不熟的,我实在没办法才来找大姐您的。”
“哎哟!别哭别哭,进屋里说。”妇女急忙招呼着陈涛进屋,又给他倒了杯水。
一进屋陈涛就发觉到床上有些不对劲,大白天的窗户都没开,蚊帐虚掩着,隐约只能看到床上躺着个人影。
“蒙对了……”陈涛心里暗道。
“小兄弟,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你妹妹要是得到了神药,却变得奇怪,你会怎么做?”妇女支支吾吾的说道。
“那至少也算是活着,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啊!我答应过爹娘要好好照顾妹妹的,谁知道……”
陈涛哽咽了下,又继续哭着说道:“我以后怎么去见我的爹娘……”
“唉,也是……”妇女一副为难的表情,看着陈涛那副模样,不忍心道:“小兄弟,那月神教已经半个多月没看到他们来村子里了,要不你顺着西北边,到那里看看,之前那月神教就驻扎在那边。”
“啊?好,谢谢大姐!不过我有点在意,床上是不是躺着人?”陈涛露出惊喜的神情,又小声问道。
“嗯……”妇女点了点头,“那是我丈夫,病重后也吃了神药,病是好了,不过人却变得很奇怪……”
“所以……小兄弟,你……还是考虑清楚吧……”
“我能看看大哥吗?”陈涛脸露犹豫,又问道。
“嗯……”妇女再次点了点头,撇过脸去,不敢看床上的人影。
陈涛小心走到床前,打开蚊帐,发现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子。
他回头看了眼妇女,那妇女还是撇着头,强忍着哭意在偷偷擦眼泪。
陈涛心里叹了一口气,把手伸到男子鼻前,发觉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撑开男子紧闭的眼皮,翻着眼白的眼球立马下移,吓得陈涛手一抖,男子那溃散的瞳孔注视着自己!
“大姐,大哥是不是白天会睡觉,到了晚上就会出现类似梦游的情况?”
“对……你怎么知道?”
回到桌子前的陈涛,拿起水杯,笑道:“看到过而已。”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大姐了,我去土地庙看看,就逗留了。”
看着陈涛离开的背影,妇女叹了一口气,低声自言自语道:“我这样做,会不会害了他们……”
另一边,北山,水潭。
一阵因风吹过,一个浑身黑气环绕的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水塘之上,看着水潭轻笑。
水潭怪鱼若有所觉,水面不停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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