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仙门世家
“与我北上之事,想得如何啦?”
这...
老头子突然冒出这话来,李星烛明显楞了下。
前身竟还在考虑同他北上?
这倒有意思了。
从旁人对前身的风评来看,那绝对是无利不起早。
可惜此刻身旁无人,倒是不好多问。
李星烛轻车熟路打起了马虎眼:“葛公,此事可容我再考虑几日?今日我来此,可仅仅是讨杯茶喝。”
下回过来大不了再拉个人上,借旁人的嘴来问话,让这葛公自己把话说出来。
心中定计,正是美滋滋的时候。
“哼,还真是此国师非彼国师啊。”
如同一盆凉水从头上灌下来,李星烛整个人麻了。
这老头子是看出我跟脚了?
莫非眼前坐的,还真是个返璞归真的高人?
李星烛脑子突然想起了夺舍这一说法,也不知道自己魂穿至此,算不算得上夺舍。
当年老道士讲道门辟邪时,说夺舍之身难修大道,高人观之也必是貌合神离,难道自己是这么被看出来的?
各种念头一时间麻麻杂杂过了个遍。
倒是坐对面的葛老,从一旁的竹篮里拿了两个瓷碗出来,分别摆在两人面前。
“来,先喝茶。”
葛老正要去提那茶壶,李星烛见状也从思绪里出来,起身代行其劳。
哗哗哗倒了两碗,二人纷纷捧在手里小酌了几口。
李星烛自是无心品茶,安静等他下文。
“国师大人不辩驳一二?”
李星烛不置可否,免得说多错多。
保不准这老头子也只是看出点蹊跷,来套他话了。
“倒想听听葛公这是何说法。”
葛老淡然一笑。
“老头子我不过是书读得多,有了些观气的本事。”
“哦?”李星烛继续喝茶。
“儒家正气,自古便在这天地间,非正大刚直之人不可得。”
“国师往日亦正亦邪,凶煞缠身,今日一观,虽说不上身有正气,却是自净无秽,真如换了个人一样。”
李星烛闻言一阵窃喜,这般说法,那也只能算猜测。
一抬眼,却见老头子也正盯着他瞧,听他又道:
“然后嘛,便是这文运之气,此气玄乎,若非筑庙受供,非读万卷书不可得。”
“国师洗煞去秽到能找些别的说法,这身上的文运之气,莫不是两个月读了万卷书得来?我可没听说这汴月国了建了文庙。”
葛老见李星烛依然低眉垂首不认,一笑道:“我那北上之事,可从未向国师透露分毫,更从未提过要国师随我北上。本是试探于你,你方才顺水推舟,也算漏了马脚。”
李星烛心头一叹,还真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不过这种事,只要不是刀架脖子上,就没必要去认。
大家看破不说破,日后才好相见,那葛公应是懂这道理。
果然,老头子接下来就话锋一转:“真真假假,国师也莫怪我唐突。皆因刚才老头我临时动念,真想邀请国师大人,陪我走一趟那别失八里。”
来了来了。
“老先生还是称我一声星烛吧,几番听到葛公北上之事,这个中原委不知能否纷说一二。”
葛老不假思索,反问道:“国师既是书读万卷之人,可知我大唐儒家那几位新圣?”
新圣?
倒是好胆,敢冠上这名头。
李星烛对儒家的了解徒留表面,大唐那些当官的,也就还记得房谋杜断这么个说法。
于是试探着答道:“可说的是房玄龄和杜如晦二相?”
葛老浅笑一声,摇了摇头:“那两位官职虽高,但身兼杂事,儒家修习反倒落下不少。房公尚还可算半圣,那杜克明心思甚杂,难成大儒。”
李星烛也不知这老先生为何突然提起这些,和北上之事又有何关联。
自个儿品茶不语,听他慢慢道来。
“我说那新圣有三人。”
“一个是五绝虞世南,实乃当世儒道内修自持第一人。此人刚直敢谏,正气浩然,与他十年未见,此时怕已是舌灿莲花,气化兵马。”
“然后嘛,应算是正气连城颜师古。此人修书注文,有整理儒经的传世之功,所以弟子众多,连成一气,得了个正气连城的名号。”
“最后这位嘛,乃是前相褚遂良,倒称得上我葛元生的死对头。这位在儒道合一上修有所成,一卷《道妙帖》垂镇皇城,天下妖蛮莫敢来犯。”
哦?
听了半天,李星烛的眼中终于起了波澜。
难怪那白鹿屡屡谈及论道,看来眼前这位还真走的儒道合一的路子。
“这褚遂良既然能垂镇皇城,葛老能称他一声死对头,修行怕不是在伯仲之间?”
老先生自嘲一笑,弃了手中茶碗,缓缓站起身来,似是忆起旧事。
“二十年前倒是能这样说,如今嘛,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不得李星烛再问,葛老便自言自语道:“我俩走得路子,讲究的是蓄势厚积,理究天人,换得来日一朝得道。”
“所谓大道独行,既是相冲,总就有了个先后。老夫心有外道,终究是落下半步,他褚遂良借势而上,终是独占此道气运,成就新圣气象。”
“我与那三人,隋时便已小负盛名,而后他们尽都在各自道路上修有所成,倒是把老夫衬得清寡,成了不少人口中笑柄。”
李星烛似是听出了关键,问道:“葛公口中的外道是指...?”
“既能阻我儒道合一的修行,自是那佛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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