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
赵绩看着城门上的两个大字,不由心神激荡。
晋阳是太平道的道都,也是大贤良师许安如今的居所所在之处。
自从进入了鹰狼卫之后,赵绩便再也没有来过晋阳了。
深吸了一口气,赵绩这才驱马缓缓而入,向着城门的甬道走去。
城门处已经检查了赵绩身份的守卫已是放开了道路,并向着赵绩低头行礼致意,在太平道的辖地之内,最受尊崇的不是军中的军卒,也不是府衙之中的官吏,而是鹰狼卫和黄天使者中的人。
太平道内共有七级:启蒙、开悟、闻道、悟道、得道、方主、大医。
如今太平道中,大医只有阎忠一人,而黄巾军中的一众将军基本上都在悟道、得道和方主三个等级。
太平道内的等级,每一大等级,还有数个小级,要想升任,难度更甚官场、军旅之间,所以实际上大部分人都是出于启蒙和开悟两个阶段。
想要达到更高的等级,不仅是能力,还需要证明对于太平道的忠诚。
而鹰狼卫、黄天使者、腾骧卫、宣教司这些地方,要想进入,最基础的就是要达到闻道。
“这就是晋阳……”
唐季左顾右盼,满脸震撼,乍舌道。
“这里比太行工防可大的多啊,林仲当了太行工坊的副千户,没能来晋阳,倒是有些可惜。”
邓续嘴角微抽,唐季实在是有些表现的太过于丢人了,他现在好像从乡下到了城邑里面的老农一样。
只不过那些老农畏畏缩缩,会感到害怕,但是唐季这个脸皮极厚的人却是不停的咋咋呼呼。
邓续扶着额头,实在是无可奈何,他都已经看到了不少过往的行人目光都在他们的身上,很多人都在捂嘴偷笑。
“这里可是晋阳,要是还没有太行工坊大,你觉得可能吗?”
赵绩对于唐季也是颇为无奈,他在一般的下属面前有着十足的威严,但是对于邓续、唐季、林仲这几个老部下,却有些严肃不起来。
从绛邑到冀州,无数次的在徘徊于生死的边缘,是他们相互扶持着渡过了难关。
漳水大营,他病倒的死后,也是他的这些老部下,亲自来给他送药,而且最后也是邓续和唐季两人抬着担架抬着他渡过的漳水。
“是这个理,是这个理。”
唐季摸了摸头,笑道。
“还是千户见识广,懂得多,不像我老唐,就……”
“就知道吃。”
一旁的邓续斜瞟了一眼唐季,恰到好处的接着道。
跟在他们身后的一众鹰狼卫缇骑皆是哄然大笑起来,唐季平时吃饭极多,现在体态也越发的肥胖了,这可是个事实。
“说人不说短啊,老邓……”
唐季脸上有些挂不住,正待反驳,一阵喧哗声却是陡然传到了众人的耳中。
“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赵绩看着右前方的不远处,那里是一处广场,广场中央设有讲义台,很明显是平常太平道的符祝传道讲义的地方。
不过怪异的是讲义台上并没有符祝讲经,但是现在广场之上围满了人。
“踏踏踏踏——”
一阵急促的脚步从旁边传来,一队身穿着蓝色戎装的警察一手按着腰刀,以手持着木刀,快步向着广场的方向走去。
“我们也过去看看?”
唐季停住了言语,向着一旁的赵绩征询道。
“走。”
赵绩没有犹豫,一步便跨下了战马,人群拥挤,肯定是不能骑马的。
这一次他到晋阳来是被调职而来,但是另一方面,他是鹰狼卫的缇骑。
监察天下,巡视神州,这是鹰狼卫的职责。
如今广场上人群拥挤,万一发生什么骚动可不好了。
邓续、唐季两人跟着赵绩一起下马,几名鹰狼卫的缇骑留了下来看管马匹,另外几名缇骑则护卫在赵绩的身侧。
聚集在广场的人似乎在看什么热闹,并不是骚动,越往前喧哗声越大。
广场上的人群看到穿着鹰狼服的赵绩等人皆是纷纷让行,并不阻隔。
不一会,赵绩便已经是成功的外圈走到了广场中央。
只见一口大鼎被放于地上,一名身穿着锦袍,头戴着皮帽的男子站于一辆马车之上。
“并州的人果然孱弱,就没有人可以举起这口鼎吗?看来今天我带来的一百两白银,到底是没有人可以拿走了。”
那锦袍男子的一席话,激的一众围观的人高声喝骂,但是那锦袍男子却是熟视无睹。
“说的你又能举起来一样,故意将一口没人举得起的鼎放在这里,简直可笑!”
人群之中有人冷声讥讽道,随即便引来众人的附和。
“哼,自己不能,便以为天下人没有能人?”
那锦袍男子霍的一下便跃下了马车。
赵绩站于原地没有动弹,那口鼎确实大,想必份量也不轻,他在人群看到有几名身材魁梧的汉子面色难堪,恐怕都是上前试验过了,却没有举起。
“看好了!”
那锦袍男子,轻蔑的看一眼围观的众人。
锦袍男子解下锦袍,将腰带束紧,揎起双袖,一手抓住鼎耳,套入鼎耳上包裹的丝络之中,一手托住鼎身的握持处。
众人屏气凝神,皆是看向那锦袍男子。
除去了锦袍,那男子赤裸的上身,一条有一条的虬龙般的青筋突起,一身精壮具有爆发力的的肌肉猛然鼓起。
“起!!”
那男子陡然一声大喝,那大鼎猛然向前被抬起,在众人的惊呼声之中,那大鼎被举起约有半尺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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