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面色阴沉,将马鞭交给了侍从,不等守卫在帐门的卫士掀起帐粮,已经是走到近前,自己用手掀起了帐帘,便快步走入了大帐之中。
“哗——”
营帐中此时十数名将校分坐于两侧,看到张扬走入军帐,紧皆是站起了身来,所有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张扬的身上。
张扬微微一怔,停在了门口,他并没有召集将校,但是现在所有的将校却都集中在营长之中,这有些不同寻常。
就在张扬想要发问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众将校的最前方,站立着一名穿着戎装,身照湛蓝色的战袍将领。
“贾都尉不是要守卫平津关,如何到我并州军的军营来了?”
张扬双眼微眯,语气颇为不善的问道。
李儒当初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董卓一开始也确定晋封他们并州军,并赏赐的了不少的钱财。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董卓却是越发的不堪。
脏活累活都是他们并州军,都是原来洛阳的驻军,郡国兵去做,而一到好处全都是归公于董卓麾下的西凉军。
就说荥阳之战,虽然徐荣成功击败了曹操和鲍信。
但是明明先锋是他们并州军,但是最后得到封赏的却大多数是西凉军的将校,大部分的功劳都被西凉军给揽走了,只给他们留下了一点肉汤。
后来的新城之战也是如此,他们并州军在前方苦战,最后获得的封赏却少得可怜。
太谷关之战败亡的原因有很多,其实最大的原因就是离心离德,董卓麾下有四万余名军兵,但是这其中的并州军、郡国兵,还有原本的西园禁军都对董卓多有不服,所以败势一显,便不好犹豫的选择了放弃。
甚至这一路上来,大量被孙坚击破的部曲都选择了加入孙坚麾下,成为了孙坚的马前卒。
这一战进攻太谷关的前锋的部队,实际上就是孙坚受降的军队。
孙坚赏罚分明,也没有苛责士卒之事,更没有派系成见,也从不刻意打压。
在孙坚麾下的部队实际上成分复杂无比,从豫州军、到陈王刘宠的军队,还有袁家的家兵,纪灵带领袁术军精锐,和南阳郡的郡兵。
孙坚军中实际上分出的派系比董卓军要杂多的更多,但是却没有出现董卓军中内耗的情况。
董卓军中如今派系倾轧,其实怪不得别人,正是因为董卓。
董卓自从入主了洛阳之后,昏招频出,沉迷于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生活之中。
李儒、董旻、徐荣等人皆是曾经劝谏过董卓,但是董卓却对他们的劝谏全都视而不见,一直都是固执己见,肆意寻欢作乐。
直到关东联军云集起兵之时,才让董卓重新回转了一些,起码不再像以前那么沉迷享乐。
只是这个时候的董卓,从一个极端又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大量的大臣被其杀死,迁都长安其实确实更为安全,但董卓却毫无计划,更是纵容麾下的军兵肆意妄为。
董卓已经听不进了别人的意见,甚至于李儒有时候的求见都被董卓所拒绝,李儒数次吃了闭门羹,似乎已经是心灰意冷。
如今的董卓,已经不再是那个“年少好侠,尝游羌中,尽与诸豪帅相结”的董卓,也不再是那个愿意“杀耕牛与相宴乐”的董卓了。
他变的自私自利了起来,他开始沉迷于声色,开始沉迷于糜烂的生活,自甘于堕落,自甘于沉沦。
贾诩向张杨行了一礼,走出了队列问道。
“太谷关战败,孙坚已经领军前往洛阳,相国如今已经是带领着大军向西撤离,相国似乎下令留下了华雄将军和张将军两人,让你们两人率领本部兵马留守洛阳,不知可有此事?”
大帐之中一众将校皆是看向张扬,从他们的身侧传出来喧哗之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张扬的身上,他们都想从张扬得知消息是否准确。
虽然他们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现在听到消息,还是极为不忿。
张扬按住了腰刀,往首座上走去,他甚至都没有正眼去看贾诩。
如今西凉军和并州军之间的隔阂已经是越来越大,如今董卓让他留守洛阳,摆明了是让他们并州军做殿后之军。
“当时相国下令的时候,你不是就在营帐之中吗?”
张扬对于贾诩自然是没有丝毫的好脸色,冷声道。
“贾都尉有话不妨直言,不必耗费时间试探。”
“既然张将军这么说了,那么我再不明说,未免实在有些不识好歹了。”
贾诩缓步走出队列,和张扬相对而立,他再行一礼,随后抬起了头来,沉声问道。
“孙坚勇悍非常,太谷关一战,恐怕又收拢了不少的军卒,麾下军兵恐怕不见减少,反而会有增多。”
“相国留华雄领精骑三千守备洛阳,又留将军领并州骑五千,步卒三千协助防守,话虽然是如此,但是实际上洛阳已是不保,留下将军不过只是充作殿军,掩护大军后撤,想必将军已经清楚……”
张扬站在首座的案桌前,背对着贾诩,他的脸色也随着贾诩说的话越发的难看。
贾诩环视帐中众人,从他们的脸上贾诩看到的不是气愤,就是恼怒,并州军对董卓已是多有微词。
“张扬起于军伍,熟读兵书,通晓军略,想必也知道洛阳丢失,太谷关一败意味着什么。”
张扬回转过身,面对着贾诩,他从贾诩的口中却是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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