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坚定了决心,回过头看了一眼阎忠。
阎忠看到许安回头,身躯微微前倾了一些,颔首点头回应,然后举起了放在脚旁的汉剑,用剑鞘的末端轻轻的敲了一下地面。
“咚。”
沉闷的响声顷刻间传遍了整个大帐,帐中一众黄巾军的将校尽皆将目光集中在了阎忠的身上。
阎忠放下了手中的汉剑,缓缓站起身来,俯视着帐中一众黄巾军的将校。
此时阎忠并非是如同之前的打扮,戴着进贤冠穿着文士服,而是浑然一副道人的打扮,头戴着玉清如意冠,身穿青娟道衣,脚下云履净袜,腰系丝绦,举手投足皆有非凡的气度,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传说之中那些逍遥自在的仙人。
阎忠现在倒是挺喜欢这样的打扮,无论是平常还是战时,都穿着道袍,头戴道冠,甚至也开始读起了太平道的经义。
“集议开始之前,有三件事需要宣告,请诸位稍安勿躁。”
阎忠先是伸出三根手指,随后拍了拍手,三名手捧着帛书的军将从旁侧迈步出列,站在了大帐的中央。
“其一,乃是扶柳的战事。”
阎忠话音落下,得到了允许的第一名军将展开了手中的帛书,随机便高声的念道。
“漳水官道之战,冀州北路军溃败,我军大胜,缴获军候旗五面,共斩获首级一千零二十一级,俘虏敌军三百四十七人,冀州北路军残兵向武邑方向逃窜而去,再无一战之力。”
帐中升起了些微的喧哗之声。
颜良、文丑两人面色微微有些变化,但是也没有太大的反应,他们两人对于死在战场之上的那些的汉军军将,其实并没有多少的同情。
那些骄兵悍将本就不太服他们两人调遣,死则死矣。
虽说颜良、文丑两人也有不少的亲卫死在了战阵之中,但是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既然上阵那便已经有了身死的觉悟,马革裹尸也算是死得其所。
黄巾军中虽有死伤,但战阵之上的死伤,除非是血肉至亲之仇,诸如是凌统与甘宁的那般的杀父之仇,一般都没有太多的人会去追究。
战阵的死伤是无法避免的,两军交战定然不能留半分情面,如果你不杀他,他必然杀你,容不得半分的留情。
两军交战必定会有伤亡,如果一定深究,那么绝对是举世皆敌,不可能得到吕布的效忠,也不会招揽到徐晃、高顺等将,甚至连阎忠都没有办法成为黄巾军的一员。
毕竟当初的阎忠还是皇甫嵩帐下军校的时候,在他的指挥之下,起码有上万人黄巾军是死在阎忠的部曲刀枪之下。
若真是深究,战阵的仇恨无法化解,骁骑营也组建不起来,西河郡的郡兵也不会选择归顺,而现在作为前驱的南匈部也没有归附的机会,现在的黄巾军也绝不会有现在这般的势力,充其量也不过占据上党一郡,比昔日的张燕强上些许罢了。
许攸看到了颜良、文丑两人的面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当下也是舒了一口气,毕竟颜良、文丑两人的亲卫基本都是家中的子侄,扶柳一战死伤颇大,若是因此心有芥蒂,倒是可能会对他的计划造成一些干扰。
颜良、文丑两人现在的位席坐在帐中中央的位置,排在黄巾军一众军司马的前方,坐在校尉的末位。
许攸以校尉为条件招揽颜良、文丑两人,两人现在领着黄巾军的校尉头衔,但是初入营中,身无寸功,因此被排在了校尉位席的末端。
颜良、文丑两人初来乍到,自然对于这样的位席安排没有任何的意见,放在校尉的末位还好,若是将他们放在再前一些,绝对会有让其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就好比当初许安以将军之位招揽吕布,吕布之所以在汾水之战乃至后续的战役每战必先,奋力搏杀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就因为其直接晋位成了将军,威望不够不足以服众,想要快速的积攒军功。
行伍不同于官场,官场之上,讲究权位,不太容易被架空,但是行伍之中,就算是你上官,若没有雷霆手段,足够高的威望,不能压服麾下的骄兵悍将,只会成为一个空架子,尤其是一个没有军功傍身的空降上官。
在河间国和渤海郡的时候,就是因为这种情况,没有军功可得,碍于自己的家世背景,就算颜良、文丑两人有骁勇之名,但是也没有办法压服冀州北路军那一众骄兵悍将。
不过考虑颜良、文丑两人的心情,许攸犹豫了一段时间,请求将自己的座次向后移去,移到了颜良、文丑两人位席的旁边。
就在许攸观察着颜良、文丑两人脸色的变化时,在帐中其实还有一人在注意着颜良和文丑。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坐在首座的许安。
许安单手握持着折扇,另一只手放在案桌上,微微低头观察着帐中的军校。
如今他麾下的势力越发的庞大,但是各种各样的问题也开始浮出了水面。
如果之前说刚刚占下上党郡和河内郡的时候,黄巾军还以为生存的问题而苦苦挣扎,所有人几乎都是万众一心,堵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
那么如今黄巾军正值如日中天,朝廷不能讨,郡县莫能制。
幽州张纯、张举兵败石门,凉州王国、韩遂折戟陈仓,只有许安带领着的并州黄巾军尚且独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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