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
虞玖于一片黑暗中睁开眼,白发的少年欣喜地看着她,“公主,你可算醒了。”
虞玖:…………
谁啊。
“不对,也不能叫醒了吧?这里本来就是公主的梦。”少年嘀嘀咕咕,他看上去不过十五出头的年纪,生得肤白貌美,长睫扑扇扑扇。
“你谁啊?”她又问了一遍。
少年皱眉:“公主,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小蜘蛛呀。”
小蜘蛛?
“你是洞窟里的那个……”她一顿,“那个?!”
少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时在洞窟里关了太久,顾不上整理仪容,没想到,让公主看见我那么失态的模样。”
…这是仪容的问题吗,这不是已经换了个头的问题吗。
“我本来都快要死在那个剑仙手里了,还好还好,千钧一发之际跳进了公主的识海内,这才躲过一劫。”
小蜘蛛拍拍胸口,又失落地说:“不过我如今妖力所剩无几,恐怕会陷入一阵子的沉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再像这样和公主在梦里相见。”
虞玖费了一会功夫,大概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不过她现在最在意的还是,“你从刚才起就公主公主的,到底为什么要叫我公主?”
“为什么?”小蜘蛛歪了歪脑袋,“因为公主,就是公主呀。”
虞玖:……停止你的谜语人行为。
“我的意思是——”
“公主,对不起,时间快到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虞玖:“??等——”
她唰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眼前哪里还有少年的影子,倒是伤口被这个动作牵动,她“嘶”的一声又倒回床上。
两条受伤的手臂被包扎得严严实实,刺眼的朝阳从窗外照进屋内,虞玖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看了良久,这才想起前因后果。
那天考核大典结束,她受伤倒在了崔执怀里,还有个很自来熟的帅哥说要抱她回来,然后再睁眼就在这儿了。
结果,她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门外响起一道细微的脚步声,虞玖眼角余光瞥见有火焰自窗边一闪而过,她心中大惊,闭眼装睡。
齐不二走进屋里,在她床边停下脚步。
虞玖慌得直冒冷汗,来谁不好,偏偏来了个齐不二,他不会是想趁机弄死自己吧?
齐不二静静站着,一站就是好一会。
直到鸟雀一声鸣叫,他才如梦初醒一般,把大剑往墙边一靠,把她受伤的一只手臂从被中取出,握在手里。
他的手很大,也很冰。
慢慢替她拆开布条,露出已经渐渐结痂的手臂,虞玖感到他的目光在那几道伤疤上停住了。
过了好久好久,久到虞玖手臂开始发酸。
滴答,滴答。
有什么湿润的触感缓缓砸落下来。
温热的。
“对不起。”她听见齐不二嗓音又低又沙哑,跟平日里的他判若两人。
但只有这一句话。
之后无论上药还是包扎,他都不再吭声,处理完一切便掩上门离开了屋子。
“……”
她没听错吧?
虞玖看着被细致包好的手臂,那个齐不二会说,对不起?
难不成他终于良心发现,为之前打算杀她的事道歉了?
等等,别急。
不能这么快相信男人,男人都是骗子。
还是再等几天,观察观察再说。
几天就这么被她等过去,每回齐不二来,她都装作睡着,结果他还真就上完药就走了。
虞玖只觉得毛骨悚然,好在这么一来一回,她已经可以下床走动。
这期间她再也没梦见过小蜘蛛。
在洞窟时,那股在丹田内横冲直撞的力量,恐怕就是因为小蜘蛛进入了自己的识海。
与此同时,身体也发生了变化。
譬如空手挥一个时辰剑也感觉不到累,一眨眼就能看清河底泥沙里的小鱼虾。
说不上巨大,但比没有好。
碍于手臂有伤,一时半会儿拿不了剑的虞玖还印证不了这一点。
但如果是真的,以后若遇上妖魔,自己兴许就有还手之力了。
大师姐在这期间也来看过虞玖一回,说是蜘蛛妖那天凭空消失,长老下令把天罡派搜了个底朝天都没找着,崔执也正在为这个事忙前忙后,这才没来露脸。
虞玖倒不是很在意崔执来不来看她,不如说,那可是冷血无情的崔执诶,他要来看她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反而另外一个人,和崔执两个极端,三天两头往她这里跑,虞玖已经烦了。
“阿玖,和我去钓鱼吧。”
“不去。”
虞玖一边擦剑一边抬头看宁少阴,他背上斜斜挂了两副渔具,正抱臂倚在窗边看她,似乎一点儿看不出她的不欢迎。
“为什么?”
“如三师兄所见,我每天忙着擦剑和养伤,很忙的。”虞玖克制有礼地拒绝。
这番对话在短短几天里,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回。
从最开始虞玖一脸懵逼地问:“你是谁?”
到后来知道原来这个自来熟师兄就是在洞窟里喊了她一路“小仓鼠”的人。
她一直以为是大师姐的人,根本踏马的不是大师姐!甚至连女人都不是。
想起自己对着一个陌生师兄泪眼汪汪,又抱又蹭,还牵了他的手,还被他捏着下巴摸了脸,虞玖就一时胸闷气短,差点没喘过来。
大师姐说,宁师兄是元离子的爱徒,他出身高贵,性格轻挑,因着生了一副漂亮的皮囊,外加修为了得,乃是宗门不少师妹的爱慕对象,总之这种万花丛中过的男人,不是啥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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