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口对面的鸡排店,从教学楼里走出来一眼就能看到的绝佳位置处站了几个少年。其中一个穿着简单的字母黑T恤,校服外套随意地搭在肩头,脸上呈现出极为不耐的神情。
看见霍歌走出来,他的目光穿过三三两两的同学,死气沉沉地盯着对方,表达出此刻的强烈不满。
等霍歌穿过马路走过去,韩也站直了点,把校服外套一把从肩上抽下来拎在手里,说:“你怎么不干脆睡在学校?”
“你给我出住宿费?”霍歌随口还了句嘴,往他身边看了几眼,语调散漫道,“帮手?”
韩也为他过于自负的表现冷嗤了声:“打你不需要帮手,我一只手就能搞定。”
又开始装逼了,霍歌看了他几秒,拖长语调啊了声,意味深长地笑了。
他本来就长得好看,这会儿夕阳还没有完全落下,火红的霞光洒落在他肩头,为他发梢铺上一层橙红的光。
整张脸蛋也被光晕柔和出平常难以见到的温和。
和煦的暖风随之吹起他额前的碎发,冷白细腻的脸上一双明亮好看的眼睛更加分明,随着笑意弯起来。
尽管嘴边是嘲意,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明艳动人的笑。
两个少年面对面站在夕阳洒落的光辉里,一个在恼一个在笑。
笑着的那个用一脸无害的表情说:“好啊,说好了一只手就一只手,多用一只就是你吹牛。 ”
说着霍歌的视线随着夏末傍晚宜人的微风轻飘飘落到其余几个少年身上,而后又道:“你的兄弟作证。”
“……”
白惑和李昌宇两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皆是纳闷的神情。
毕竟他们听说的霍歌和这回所见相差甚远。
而吴志杰自从上次在教导处领教过后,深谙霍歌打太极的功夫,断定此人阴险狡诈,最擅长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对此深恶痛绝。
见他们面色各异,却没表达出任何异议,霍歌默认他们接受了自己的提议,径自朝前走。
身后站在原地的几人没动,直到他走远了一段路才开始说话。
白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感慨了几句:“之前有一阵子十里街的人各个都在吹他衣架子,长得好,听上去都想领养他一样。我当她们同情心泛滥说着玩的,今天近距离一看,嘿,霍叔叔儿子确实长得帅啊。”
吴志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他都来我们学校两周多了,你又不是没见过。”
“都说了人家在搞暧昧对象,哪有空去看一个男的帅不帅。”李昌宇说着眼神随意一瞟,视线在捕捉到韩也的瞬间,改口说,“更何况咱们从小看着阿也这张人神共愤的俊脸长大,不早就有免疫力了。”
白惑也笑着瞥向韩也,不禁拿两人做起对比:“霍歌是属于长得漂亮的那一卦,你们不觉得吗?刚看到他笑,我一个男的都要看呆了。”
韩也抬车下了马路牙子,闻言斜着眼睨了他一眼。
吴志杰听了这番话啧啧咂嘴,“漂亮,哼,你有本事在他面前说啊,还漂亮,他一脚能把你踹五米远。这小子脾气大得很,你看他来了之后惹了多少事了。就他妈差在脸上写上,”他在脸上一字一点地比划,“打架找我,四个大字。”
说到这他就来气:“妈的,打完立马又装好学生。最后挨打的是我,挨骂的也是我,他从头到尾跟个大爷似的去教导处溜达了一圈。关键我们班主任还特偏心他,明明成绩跟我半斤八两,抄作业抄得比我还勤快,我至少还有两门自己做的。也不知道十里街的人怎么吹的,长得好就能为所欲为啊。”
毕竟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大家都听得出来他内心幽怨不小。李昌宇难得没跟他插科打诨,说:“你不说要给人套麻袋。说真的,要套赶紧的,兄弟又不是不帮你。”
吴志杰瞄了韩也一眼。
李昌宇说:“不是,你想套就套,你看人阿也干嘛。”
“他不是要跟人单挑,咱们派一个人不就够了嘛,多了不是给他面子了。”吴志杰说着口气略一犹豫,对韩也道,“不过这小子下手是真的凶,你可要注意点,他抡人是往死里抡的。”
“那也不至于。”韩也说,“真要往死里抡,今天不得去医院看你了。”
吴志杰无语地瞥了他一眼:“能别提这件丢人的事不,我天天催眠自己一百遍,结果你们每天给我重新植入一遍,存心不让我下半辈子好好过啊。”
听到这白惑也不免担忧:“阿也,要不我们陪你一块去?万一他真下死手,好歹我们也能拉一拉,为了打个架,犯罪不值得啊。”
韩也果断拒绝:“不用。”
吴志杰立马嚷嚷起来:“为什么啊,难道你真想灭口啊?还是你要动两只手,怕我们笑话——”
他话还没说完,被回头找来的霍歌打断,后者手上拎着一瓶没开封的冰水,见他们围在一块唧唧歪歪,面无表情地冷嘲热讽:“走不走啊,打个架还要做心理辅导?”
一旁,吴志杰把手指关节按得嘎达响,低声朝李昌宇咕哝:“我说吧,靠,这他妈要不是看在韩叔叔的份上——”
与此同时韩也开口说:“在听佛经。”
霍歌短促地皱了下眉心:“???”
韩也说:“佛祖说今天不宜杀生,让我对你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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