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开始怀疑人生。
分明方才说好了大家要讲规矩的。
可是很快,整个北镇抚司便开始行动起来。
佥事、千户、百户,汇聚一堂。
而后,李国家的舆图摊开。
此后,便是李国的社会关系,密密麻麻的,上头全是李国的师生以及同乡,还有彼此走得近的一些人物关系。
紧接着……有人开始各抒己见。
一下子,制定出了七八个计划。
张静一拿着这些计划沉吟了片刻,最后点了第四个方案:“就它了。”
说着,他的目光逡巡锦衣卫上下官校,道:“信王殿下认为李国可能不法,这李国乃是内阁大学士,事关重大,不可不察。只是……现在卫中并没有任何的证据。在丝毫没有罪证的情况之下,本都督以为,眼下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打探。我等入卫,早已将自己的性命都交给了皇上,今日,是该报效的时候了,通知下去,动手!”
一声号令,众人应命而去。
朱由检诧异道:“不必奏报陛下吗?”
张静一道:“人家现在又没证据,奏报上去,挨一顿臭骂吗?”
“那该怎么办?”
“所以现在要找证据,无论如何,我相信信王殿下!”
朱由检:“……”
只见张静一接着道:“我现在就赌他李国不是东西,赌错了,一切责任,我统统来承担。赌对了,便可为殿下报仇!”
朱由检心里想,孤王是不是该对他说一声谢谢?
…………
京城里……似乎风平浪静。
李国照例去内阁当值。
一切如李国所料一般。
辽东黑麦,顿时令京城震动。
张家发达了。
而李国也骤然之间炙手可热。
这其实可以理解。
暂时来说,他就是旗帜一般的人物。
要知道,反张在这天下是有广泛的群众基础的。
多少大臣和士绅,对这位新晋的辽东郡王心怀不满呢!
四处带着陛下抄家,还推行什么新政,不满是理所当然的。
而这时,李国旗帜鲜明地站出来,立即让李国声名大噪。
不少人偷偷投靠,这李国在内阁中的地位,也是急剧上升。
当然,李国依旧保持着低调,他不急,现在需将反张的势力慢慢地整合在一起,如此……才可丰满自己的羽翼。
这张家,某种程度而言,其实就是建奴人,而李国自比自己是李成梁。
建奴在辽东肆虐,很可怕吗?
当然很可怕,可越是害怕,朝廷和那些被建奴杀戮的辽东士绅,就越是需要寻求李成梁的保护。
所以……反张的本质……其实未必是要张家当真死无葬身之地,而是让李国一跃成为百官之首。
……
可也在京城的李府外头。
一辆车马途径李府正门。
这车马脏臭无比,似是粪车……
于是沿途的百姓,纷纷离得远远的。
赶车之人到了李家的门前,却好像是车坏了,就搁在李家门前便不肯走了。
这一下子,李家便有人出来,喝道:“走开……走开……”
他人还未靠近,那车夫却是转身便逃了。
紧接着……粪车炸了。
轰隆……
好在是黑火药,不过似乎还有火油。
于是乎,转瞬之间,火油带火,飞溅开来,甚至直接飞入了李家。
这一下子……那门房吓得早已走不动道了,爆炸的威力不大,但是这四溅的火油,却迅速开始蔓延。
再加上一股臭烘烘的味道……
李家人听到了震动,一时之间不知发生什么事,却见自己的前院竟是冒起了浓烟。
就在这时……附近街角的巷子里。
千户王程带着百户刘文秀人等,乌压压的潜伏在这黑乎乎的巷里,一听到动静,王程吹了一声竹哨,而后大呼:“李公家起火啦,弟兄们,去救火啊……”
一下子的……
从无数大街小巷里,突然涌出来了数不清的校尉,个个鱼服,腰挎绣春刀。
王程大呼:“抄家伙……给我……”
见身边刘文秀要拔刀,王程恨不得给这家伙一个耳光,怒喝道:“不是让你抄刀,是抄灭火的家伙……走……切莫让李公的家眷受累,随我来!”
哗啦啦……
数不清的人将李家围了个水泄不通,有人直接冲进大门。
其实这火势并不大,李家的人刚刚用脚踩灭了火,便见一群校尉冲杀进来。
于是有人阻拦道:“你们是什么……”
刘文秀无端挨了王程一顿骂,这时心里正窝着火呢!
他直接抬腿就是狠狠踹了这阻拦之人一脚,口里道:“狗东西,瞎了眼睛吗?没看到是来救火的?弟兄们,快!将这上上下下,都给我救一救,我瞧这是有人要纵火,定是李公平日里刚正不阿,得罪了人,这纵火之人,说不定就在这儿,给我一间间房屋搜查,瞧一瞧有没有贼人,谁敢阻拦,那么十之八九,就是纵火犯无疑了,不需客气,砍翻了再说。”
接着还骂骂咧咧:“狗一样的东西,堂堂内阁大学士的府邸,也是你们敢烧的?有我刘文秀在,决计不叫你们这群狗东西得逞。”
于是校尉们立马四散开来,深入这李家的院落。
李家人有点懵,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终于发出了咒骂和求救的声音。
不过……这一点无伤大雅,大家都忙得很,没人理会他们。
李家这边动静闹得这样的大,自然迅速传遍了京城,不少人都来看热闹,至于所谓的救火,许多人当然是不信的,虽然大家看到了一些火势,可这火还没窜起来,就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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