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就自己在山崖底下醒了,就回去了。”
“?”如意真的震惊了,她想过学武苦,没成想苦到这种程度。心里一揪,伸手摩挲了一下成都的袖子。
“那你同门师兄弟,你师傅,没有人发现的吗?”
“没有。”发现了可不是什么好事,他师弟有一日贪嘴喝了偷了师傅的酒喝,就在崖边荡着,二百多斤的身子喝多了就觉得自己是个神仙,翻个身就掉下去了。再醒过来和一只公狼眼对眼,给气坏了,一掏衣襟,连个匕首都没带。一边赤手空拳锤狼头,把狼揍得嗷嗷叫唤,一边在山底大声咒骂:
“你个狗逼师父,你大徒弟搁着躺这么久你都不知道人丢了,要是再醒的晚点都喂狼了。”恰巧这声音被他师父听见了,禁了三个月的酒,关了半个月的小黑屋。
想到这不禁勾起嘴角笑了一笑,引得如意移不开眼睛,道:“你定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了,快跟我说说。你是在哪里学武的?”
“出山者不报师门。”
“谁说的,我听说好多人一旦学了武,都是说我乃谁谁谁门下弟子...”
“平庸之辈。”
“啊?”如意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成都是在瞧不上那群学点东西就嚣张跋扈的人,顿时心里笑开了,这个男人,有霸道嚣张也都敛在心里落在行动上,极少拿出来说,这一下,倒把如意逗乐了。
黑夜也有好处,它不会不忠,不会出卖少女的脸红和心动。
如意找到了河边,夜里虽黑,但成都听力极好,找水流对他实在轻而易举。没有器皿可乘,如意只好拔下头上的玉簪,谁能想到早上因为赌气教人取得最尖的一支钗,此时起了作用。
如意拽出里襟里没沾上灰土衣物,“呲啦”一声的将布料划断。
抬头看了一眼满脸疑问的成都。
径直走进水源,把布料认认真真浸到水里。近岸处水脏,如意垫着脚尖踩着石头往里走。宇文成都在后面紧紧跟着,:“别,慢点,小心湿了鞋袜。”
如意打定了主意心有成竹的很,头都没回的道:“没事的,你在岸边等我就好。”
说罢弯下腰,让冰凉的水把布都浸透了。起身时,双手捧着淋淋漓漓的湿布,小心翼翼的像捧着一个婴儿,如意怕水滴掉得太快,双手兜得紧紧的。
“你这是做什么?”成都看着如意笨拙的归岸的身影皱紧了眉毛。
“水啊,我们现在没有水,你背后的伤需要处理。”
“你刚才进河中,是为了给我取水处理伤口。”成都犹豫道,他看见小姑娘一身狼狈,鬓边的碎发早就垂下来覆在脸颊上,却俏生生的看着她,一字一句又坚定又明朗。
她说:是为你处理伤口啊。
是为我处理伤口啊。
成都心中一紧,酸涩感顺着腑脏蔓延,连带着后背的伤口都像被火灼一样。
成都面上有变,却也没说什么能让小姑娘高兴的话。只是她如今手中捧着那些湿布,无法拽他衣角。如意侧首一看,便是宇文成都的一只手臂,虽未触碰她,却小心翼翼的环在她身边,怕四周细小的枝条刮伤了她。
两人就近找了一处山洞,成都捡了能生火的枝条石子,不顾小姑娘说要先处理伤口的要求,硬是拖到了把小姑娘安置在干燥温暖的地方,把火点着才算完事。
“宇文成都,我就问你急什么,我手中还捧着湿布料呢,你这一烤再给我烤干了。”
“有狼。”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如意问什么,宇文成都都用这两个字敷衍。
如意手上动不了,只能坐在石头上一边看男人生火一边气。
看着看着竟看出了乐趣:“你怎么能这么熟练找到山洞,还懂生火呢。”
“若是这天亮能捕到野味,你能烤兔子吗?”
“自然能。”成都虽然头都没抬,但是这个骄傲劲可上来了。
“哎?你还会骑马射箭,还武艺高强。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成都手上动作一顿,声音平淡道:“成都资质一般,不如陇西男子。”说着手下摩擦的火花终于涨了,腾一下便钻出来,火舌在黑夜里贪婪的舔舐风意,逐渐长成黑夜里温暖的一个点。
如意反应了半天才听明白,这是在气前几日里自己说的话呢,堂堂宇文大将军,在这时候小气得自己都不认得。
这一不提还好,一提如意就想起来青楼那一出。
自己那天气的差点跳脚,现在报仇的时候到了。提着湿布就坐到了成都身后。拿起湿布就往男人后背伤口上按。
“嘶...”成都惊呼出声。
“疼吧,我这个人手重,说话也不受听。没有风月楼里温言细语,纤腰轻手的姑娘们留心。”这最后一句话成都听在耳中,像是一个字一个字咬着牙说出来的,像是要咬人家姑娘的纤手一口。
宇文成都实在受不住了,低低的笑出声。
“笑什么,想起哪个青楼姑娘了?”如意更气了,要不是看着他后背伤重,纵横的一道一道口子,她就把湿布一甩撂挑子不干了。
“是陈彪。”成都认真道。
“陈彪?呵,还把人家姑娘姓名一个字不差告诉我了,接下来是不是要讲你们两个相知相识相依的风流韵事了。”如意气的脸都红了,这下可坐不住了,把手里的东西往男人身上一甩便要站起来往别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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