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这副神情,袁之衍大概明白了。他摇了摇头:“其实我今天来只是顺便看看展览而已。你们团队当中是不是有个叫白啾的女孩子?我是来找她的。你是谁?谁让你来解说的?”
柳焉僵住了。
众目睽睽之下,她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
白啾并不知道渡城中正发生的事。就算知道她也难以顾及,因为眼下她连即将发生的事都自顾不暇了。
荧幕上巨额的联邦币亮瞎了她的眼睛,也照亮了主持人的笑容。他笑的的简直比三月的春光还灿烂——这可是事成之后大笔的抽成啊。
“虽然这位鲛人小姐…呃…”他看了看目瞪口呆的白啾,挤了半天也没挤出一个赞美的形容词来,只好放弃了,“但是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意外惊喜。那么,现在我宣布,倒数之后大家可以开始竞拍了!”
随着他兴奋的倒数声却是一片沉寂。
开玩笑!!!谁会竞拍这么一个看起来如此糟糕的鲛人!
况且那是三千五百万的联邦币。
谁的联邦币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以前也不是没有拍到过上亿的鲛人,但那都是拥有万里挑一的条件和外貌的。
于是人们开始私下猜测,这是不是个阴谋——比如有人想恶作剧,在有人跟拍以后立刻放弃,这样就等于花钱看别人吃瘪;还有人认为这说不定是官方找来的托;甚至不少人认为这可能是一个巨大的阴谋,以此来洗钱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的。
——对于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人们总是会用一些阴谋去阐释它的合理性。
白啾看着这魔幻的一幕直皱脸:这预期可超过了自己想象的局面,如果她被买走了,接下来她可怎么逃跑?!
毕竟看这架势,这些人必然都是带着保镖什么之类的,这可要怎么溜?况且自己可不是什么真的鲛人,如果被拆穿,自己岂不是当场就要再次穿越了?!
在她越想越愁的时候,竞拍结束了。
毫无意外的再无人加价,于是主持人宣布,她归第一个竞拍人所有了。
场内一片哗然。在场的所有人都很好奇这个冤大头到底是谁。但很可惜,那人并没有选择要公开。
于是白啾一脸懵逼的被带离了舞会现场。然后趴在水箱里被一群人围绕着拉到了一个房间面前:
——在这过程中她完全没法拖延时间。
WTF!!
在线急等,自己该如何装成一个鲛人的样子!?
走廊很长,铺着地毯的路走起来消音效果很好。直到尽头的最后一个房间,黑衣人恭敬的敲了敲门打开房间走了进去。
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大概是交接仪式。过了一会他拿着一张账单一样的东西走了出来,似乎是确认过了——他冲其他人点了点头,他们这才把白啾送了进去。
来了!!白啾打起精神来,她的手心藏着一块她窝在角落时偷偷从刚才表演的海洋池底里中抠到的的锋利石块。
如果真的谈不妥,那就只能拼一把了!总不能轻易放弃。
屋子的内部和白啾想象不太一样。
比起一路上看到的奢华装饰,这里的风格只能算得上是极其简约。简单灰白色的地毯与散开的烟灰色及地窗帘让这个房间显得略灰暗。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雨来。
在亮如白昼的大厅呆久了,白啾忍不住眯了眯眼睛,适应了好一会才发现一个人影站在落地窗边的帷幕旁。
“就你这个样子,到底是有几个胆子敢扮成鲛人的?”
他开口,声音很熟悉,少了鲛人音色的灵动缥缈,却多了一分真实。
这人的口气却是白啾从未听过的凉薄。
精神上的压力陡然一松,白啾手下一滑,差点一个趔趄摔了过去。
她赶紧抓紧了那面玻璃壁支撑身体,脚下一阵钻心的痛,她这才想起自己的脚伤至今还没好。
“鲛人的眼睛在光暗中能够很快速的调整,且夜视力极好。这样才能在黑暗的海洋深处肆意□□。虽然现在大多数鲛人的眼睛大多已经退化,但这样的暗度,并不是什么阻碍。”
她张了张口,看着那人的身影,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怎么自己还没责问他,反而被他质问了起来。
越想越无奈,半响,她只好先解释:“不是我愿意的,我是被人抓到这艘船上的。”
话一开头,似乎也不是难说下去:
“本来我只是在渡城去看鲛人祭的,为了某些原因散散心。谁知道半途中那里居然发生了严重的现场事故。大火加上突然的暴雨,大家只好紧急撤离。离开的途中因为各种原因我不小心掉进了海里,结果一睁眼就被绑到了这艘游轮上。然后糊里糊涂的就被扮变成了鲛人…”
说实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上了这贼船的!而且现在想想,如果不是骆安年在那里啰里啰嗦,说不定自己也不会这么倒霉。
池魑沉默了许久。
海上不知何时又开始风雨大作了。
天还未亮,对船上大多数的人来说这一夜的狂欢才刚刚开始。而这艘足够巨大的巨轮上即使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也不会有任何影响。他们感受不到外界的一丝风雨颠簸,就这么沉浸在醉生梦死中。
“这艘游轮叫皇家海蒂娅号。”
他缓慢的开口:“是一艘往来帝国与联邦之间的游览型游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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