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和蔷姐聊了很多,开始只是聊了聊六中里的事。我将自己的打算都告诉了蒋英蔷,至于谢黑子今天晚上就会从这个世界上离开的消息,我并没有告诉她。
因为我觉得,有些事,蔷姐还是不知道的好……
蔷姐说让我不要太拼,在她愿望里,只想我做一个被她保护着的弟弟。
我摇了摇头,道:“蔷姐,其实,我总感觉背后还有另外一个世界,你知道的,我的亲生父母,迄今为止,也尚且是个谜。所以,我不得不冲破你的翼遮,走向我自己真正的世界。而且,蔷姐,你要始终相信,现在的我,已经没有那么脆弱了,更再也不是那个被人随便骂上两句,便会捂着被子哭一宿鼻子的小屁孩了……”
蔷姐笑了笑,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头,告诉我:“你未来的路,也许并不是我所能想象的到的,但是,唯一改变不了的,这辈子,我都是你姐。”
听了蔷姐的话,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虽然,这句话看上去很平凡……
那一夜,我再也没有找寻过卓婉凝和涂苒,甚至,我都没有给她们两个女孩发过一条短信。
我觉得,这样,对她们两个才是最好的。
大约凌晨十二点半左右,我接到了玫瑰的电话,她告诉我,目标,已经睡着了……
我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随后,我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将手机放回了口袋,自己偷偷的走到了远处没有灯光照耀的地方,蹲在了墙角,抱着头,哭了出来……
我恨我自己!
约摸三五分钟的时间吧,我忽然感觉到身边仿佛有什么动静,于是,我连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扭头向身后看了看……
这一看,可是本能的让我吓了一跳。
这竟然有个人……
而且那个人竟然伸手拍了拍我的膀子,并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巾,递给了我……
我道了声谢。
趁着黑夜中微弱的光亮,我看清了眼前的人,正是曾经张海峰无家可归的时候将张海峰带进下水道里的那个流浪汉。
当时,我问:“叔叔,你怎么在这里啊……”
也许是渐渐的,他对我有些熟悉了吧,所以见到我时也没了当初的畏惧,只是腆着脸憨厚的笑着说:“我……我……不对,不对,是峰儿,峰儿说晚上的时候,这里安静,所以,就让我待在这里,还告诉我,不要乱跑,要不然,峰儿,峰儿就找不到我。”
莫名的,我眼眶再度泛了红……
不过下一秒,我也笑了,笑着问身前的流浪汉,道:“叔叔,是不是张海峰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你怎么这么听他的话,你不觉得这里很热么?连个电扇都没有……”
流浪汉摇了摇头,还是方才那副淳朴的笑容,道:“峰儿都是为了我好,他说了,等熬过未来他上学的这一年之后,他就会想办法挣钱,把我接到干净的大屋子里面去住。他还说,现在峰儿和我都吃点苦,是值得的。而且,这里也不是很热,峰儿给我准备了扇子……”
“喏……”
说着,流浪汉,从身边拿出了一个纸板,放到了我的眼前,而在我看来,这哪里是什么扇子啊,明显就是从啤酒箱子上撕下来的一块纸皮么。
不过我也没拆穿。
后来,我索性将那所谓的“扇子”拿到了自己手中,并紧挨着坐到了流浪汉的身边,摇了起来。
我说:“假如明天你和张海峰就能住上干净的大屋子,你开不开心啊?”
流浪汉先是傻笑了一会,半晌后才支支吾吾的吐出了两个字:“开……心……”
我莫名的被他的笑容感染了,望着前面黑黑的一片,毫无目的的喃喃道:“对了,叔叔,你还记不记得自己以前的事啊……”
流浪汉仿佛立马精神了起来,甚至直接爬到了我的面前,兴冲冲的样子,道:“记得啊,我是,我是杀人的,杀过好多人,厉害吧,嘿嘿。”
瞬间,我便皱起了眉头……
而流浪汉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便连忙捂上了嘴巴,还一边摇着头,呜呜着道:“不行不行,我不能告诉你,峰儿说过,别人问我的时候,我不能说出来的,不能说出来的!”
恰在这时,我身后响起了张海峰的声音:“傻老汉,傻老汉!回去啦,回去吃夜宵啦……”
张海峰的呼唤,我身边的流浪汉也听到了,这时,他仿佛听到了命令似的立马站了起来,还不忘赶忙似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随后从墙角蹦了出去,站到了正好走过来的张海峰的面前。
张海峰也是帮着流浪汉拍了拍身上仍然缀着的尘,在他弯腰低头间,我和张海峰的视线撞到了一起。
张海峰本能的裂开嘴笑道:“诶,阳子,你也在这啊,刚才梁子那边还找你来着……”
我撑了撑后面的强,道:“这不晚上吃了点东西,想走走,消化消化,店那边的事都忙完了?”
张海峰点了点头:“忙完了,客人都走了。”
“嗯,那咱们也回去吧。”说着,我向前迈了一步,走到了张海峰的身边。
而张海峰又帮着流浪汉拍了拍身上的土之后,才跟上了我的步子。
回到了烧烤摊的时候,有几个服务员还在帮忙打扫着桌子上的东西,蔷姐则离开了,吕梁告诉我,说蔷姐回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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