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闷气闷在心里,郭慧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这些个女子见郭慧面色沉沉,一时间都不敢说话。
郭慧回过神来,道:“拆了你们的裹脚布,从今以后,再也不许裹了。”
有个女子小心翼翼地问:“新寨主不喜欢吗?”
郭慧厌恶道:“对,她不喜欢。你们都叫什么?”
“回奶奶,奴家叫香香。”
“奴家叫怜怜。”
“奴家叫梅香。”
“奴家叫妙人儿。”
“奴家叫小桃。”
郭慧伸手,止住了她们的话,问道:“怎么回事,你们都没有姓吗?这些名字应该不是你们的真名吧?”
那个叫香香的女孩说道:“二寨主给我们改的,他说跟了他,以前的姓名就不许用了。”
那女孩粉面桃腮,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就是个娇憨的小姑娘,一问才十六岁,来黑风寨却已经三年了。
郭慧心中直骂王庆畜牲不如,脸色越发冷峻,道:“他已经死了,你可以用回你原来的名字了。”
香香睁大眼睛看着她,眼里泛起了点点泪光,但她想到了什么,低下了头,小声道:“以前的名字,奴家不记得了,奶奶还是叫我香香吧。”
其他女子见香香如此说,纷纷学着她的样子,一点都不肯吐露自己的真实姓名。
郭慧拿她们没办法,只得道:“以后说话不要自称奴家,直接说我,咱们女子顶天立地,不可如此自轻自贱。”
说完,便旁人端了热水来,勒令她们脱了鞋袜,将脚泡着。
一开始没人知道郭慧要做什么,待见她将剪刀放在火上烤红,又抓起香香的脚时,她们忍不住害怕地哭叫了起来。
“奶奶,您饶了我们吧。”
“我们不敢与您争宠的。”
郭慧道:“你们在想什么呢?我只是想给你们把脚上的裹脚布剪开。”
香香噙着眼泪,害怕道:“嬷嬷不会答应的。”
话音刚落,外面竟真的走进一位婆子,戴着头巾,穿着粗布麻衣,急匆匆地进来,见郭慧要剪开裹脚布,她厉声喝止,道:“奶奶,不要妄动!香香不知吃了多少苦,才养成这样一双小脚,她就靠这双脚惹男人疼爱哩。”
郭慧看着这婆子年纪也有四五十岁,因她年老又是女人,心中难免要多一份宽容之心。她耐着性子道:“香香她是女人,只有男人来求她疼爱的份,哪有她求着男人疼爱的理?你这婆子别乱说话教坏小孩子。”
那婆子却不认同,她道:“奶奶,这是黑风寨,是男人当家的地界,都是女人靠男人吃饭的。香香这样路都走不远的,没有男人疼爱,是活不久的。”
香香听闻,难过得落下泪来。
郭慧听得眉头拧起,道:“我来了黑风寨,这里就不会是个女人靠男人吃饭的地界。”
她上下打量着老婆子,警告道:“我看你年老,又是个女人,才耐心跟你说几句,你若是再纠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那婆子见郭慧凶神恶煞的,终是有些怕,闭了嘴,看了圈女孩子们,不高兴地出去了。
郭慧这才安心地给女孩子们解裹脚布。
女孩们迫于郭慧淫威,敢怒不敢言。
郭慧在此之前,根本没想过一个正常人的脚怎么能裹成三寸金莲。
但当看到这群十几岁的女孩子的脚板被人为地拗断折叠在一起,为了定型,甚至将布和肉用线钉在一起的时候,她心痛不已。
这黑风寨里裹小脚的习惯肯定不是凭空来的,她倒要看看,这个挨千刀的穿越者到底是不是李胜。
脱下鞋袜,一层一层剥开布条后,皮肤骨肉腐烂的味道越发浓厚,让人心中隐隐作呕。
郭慧并没有嫌弃,她拿着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布条,一点点抽出长在肉里的黑线,待将整个脚剥干净,香香已经痛出了一头的汗。
她缠足已经有三年,此刻脱了裹脚布,两只脚依然畸形地蜷缩成一团。
香香才十六岁,若是此刻断骨重塑,她剩下的人生或许能与常人一样行走自如。
可这断骨之痛,非常人能忍,况且郭慧并非学医出身,也不敢贸然为人施救。
或许严神医可以帮忙。
郭慧心里盘算着,替香香洗净脚上的伤口和脓液,细细地上了药,用个新的足袜替她套了脚,拿了个火笼子放她旁边,让她烤着火休息了会。
姜好处理完事情回来,就见大厅里美人个个泪盈盈,柔若无骨地靠在椅子上,一副风摧雨残后的样子。见到她来,没有一个人起身相迎。
姜好见郭慧蹲在人家面前,捏着别人的脚细细查看,不由得咦了一声,嫌弃道:“你这女人怎么有这种癖好?喜欢别人的脚?太恶心了。”
郭慧头也不回,待确定没有了线头后,她才舀起水,替那女子洗净脚,用帕子擦干后,涂上了药。待做完了,她才道:“我是在给她们治脚伤。怎么样,找到人了吗?”
姜好喝着茶,叹了口气,道:“找到了也算没找到。”
“什么意思?”
“找到了衣服,没找到尸体。”姜好遗憾道,“如你所料,屋里有密道。我们下去的时候,密道已经被堵死了。要挖开,恐怕要费点功夫。”
郭慧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虽然没说话,但她眼神里满满都是“要你何用”的意味。
姜好道:“嘿,你居然敢这么看着我,我可是新寨主,整个山寨我说了算。来,你也来给我洗洗脚。”说罢真的将脚伸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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