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茯怎会让她如意?她挡住了郭慧的去路,皮笑肉不笑道:“女郎已经是我姚府的人,以后行事不可如此随心所欲。”
郭慧想起何圆还在这里,不得不忍气吞声。
姚茯见状十分满意,道:“看来女郎是个很聪明的人。”
郭慧别过脸,不看她也不搭腔。
姚茯道:“昨夜太过匆忙,有些事情还未说清楚,今日特来跟女郎聊一聊。”
她的每一句都带着让人难以忍受的腔调,郭慧听得十分不耐,道:“姚总管,您老有话就说,不必拐弯抹角。”
“很好,那老身就直说了。女郎之前说自己不记得前尘往事,不记得来处,也不记得母家,既然如此,以后便当姚府是自己家,好生侍奉大公子,事事以他为先,我们姚家是厚道人家,以后也不会亏待你的。”
这世上女子即便是孤儿,也是自立门户开枝散叶,哪里有以男人为先为个男人当牛做马的?
姚茯这段话说得轻巧,实则是在欺辱郭慧。
一个人平日隐藏得再好,在气急中总会露出破绽。
这就是今日姚茯来的目的。
郭慧说不出哪里不对,但这话听着就很刺耳。
她问:“这话是姚桐的意思?”
姚茯皱眉道:“大公子是主,你是奴,你得尊称他为大公子。”
郭慧憋屈地改口问道:“是大公子让你来说这话的?”
姚茯点头,神情倨傲道:“老身今日说的话正是大公子的意思。”
郭慧面沉如水,或许是太过生气,反而冷静了下来,她继续问道:“那大公子还有什么指示?”
她今日倒要听听看,这姚桐到底想干什么?
姚茯见她忽然不生气,还主动问了起来,心道:这么快就接受了?若不是心怀不轨,一个正常女子受这样的欺辱还能忍下来?还是说,她说得太委婉?
姚茯盯着郭慧,说道:“公子说了,女郎不似其他人,在姚家没有别的活计,无事不要出门,谨言慎行,不可与他人产生不该有的感情。另外。女郎每晚都得沐浴准备好,公子若是召见,须得小心伺候,不可怠慢。”
郭慧冷笑一声,道:“姚总管,你自己说这话不觉得荒唐吗?大公子是把我当家奴还是当床奴啊?”
姚茯见她生气,心中暗喜:生气了生气了!
她期待着郭慧能说出点什么,比如我堂堂某某地郭氏女从未受过如此大辱之类的,但郭慧气恼片刻,却像锯了嘴的葫芦一般,什么都没有再吐露了。
姚茯决定再接再厉。
她道:“最后一事,女郎也知道我姚家女嗣不昌,开枝散叶一事女郎须得尽心尽力。当然,女郎都是我姚家人,诞下的孩子,不论女男,也只能算姚家人。”
姚茯等了等,郭慧没有说一个字。
郭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失去了说话的兴趣。
话直白地说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可争执的呢?
她郭慧脸上写了老实人冤大头六个字吗?到哪里都被压迫?
两人大眼瞪小眼良久,姚茯发现无论说什么,都撬不开郭慧的嘴,只得道:“那女郎先休息,晚上再听吩咐吧。”
郭慧看着姚茯微微佝偻着腰离去的模样,心想:之前见她还是慈祥可亲,忽然变了脸,想来是受了姚桐的指令。姚桐这男人是怎么回事?口口声声说要报答感谢她,结果却派心腹过来说些这样的话?这些话全是命令压迫,说是羞辱也不为过。他竟是个口蜜腹剑之人?果然人心难测,谁都靠不住。
她此刻已经下定决心绝不会再留在姚家,也懒得去想姚桐为何如此捉摸不定两面三刀。
她自认对姚家问心无愧,对姚家所有的人和物都毫无觊觎之心,姚珠已经被带走了,也不确定是否还会让她们见面。
心中虽然不舍,但她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道路要走,她不能一直靠着姚珠逃避痛苦,她该走自己的路了。
来了半年,她都没有出去好好看过这个世间。
黑风寨那里她也暂且不想去了,姚茯屡次拿何圆威胁自己,若是接了这个事,危险不说,少不得又要跟何圆打交道,反而是害了她。
何圆那样圆滑的性格,若是没了她,在姚家应该能活下去。
郭慧将所有事情想清楚,心中终于不再迷茫。她关了门,换上旧衣,拆了发髻,只有一根布条绑住,梳了个马尾,再戴个灰扑扑的帽子,乍一看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民百姓。
冬日天黑得早。
郭慧像猫一样,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最先发现她不见了的是姚柏。晚上兄妹三人难得凑一起吃顿饭,姚珠闹着要郭慧,她只知道郭慧是跟着姚柏出去的,她便闹着向姚柏要人。
姚柏面上假装不堪其扰,嗔怪了姚珠几句,行动却很利索。打着姚珠这个幌子,亲自去了郭慧住的院子。他想找她问清楚,是否真的对姚桐有情。他心中还有一点儿不死心,想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
可当敲了很久的门没听到任何回应后,他忽然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推开门一看,里面空无一人。
一开始他还觉得是郭慧出去了,问了院里的仆人,人人都说只见郭慧进去,不曾见她出门。
姚柏在屋内查看了一番,发现屋内并没有打斗的痕迹,金银首饰仍在。他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找了一大圈,郭慧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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