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郭慧来了兴趣,何圆反倒有些迟疑。
郭慧催促道:“快说,怎么吞吞吐吐的?”
何圆道:“不是我不愿意说,是这事有点危险,我怕你丢了性命。”
郭慧奇道:“你坑我又不是一回两回,哪一次不是要命的事?怎么这次犹豫了起来?”
何圆拍了她肩膀一掌,嗔道:“胡说什么呢?我何曾真心害过你?那些都是意外。这个不同。你知道黑风寨吗?”
郭慧摇头。
“黑风寨是楚州城外的一处匪窝,依山傍水,那地势,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郭慧看着她,迟疑道:“你不会是要我去剿匪吧?”
“哪能啊?再加十个你,你也赢不了啊。前两天,楚州的祁家派人来找我,说她们家当家的二郎君被黑风寨扣押了。黑风寨要一百金,她们想出二十金,看有没有能人能把那男人救出来。”
“绑匪要价一百,她们家只想出二十?这是不想救人吧?”
何圆道:“你还真说对了!她们家其实也不想救人,觉得那二郎君啊年老色衰,没了就没了。但那二郎君手上,有一个祁家的传家宝,据说是一个玉坠,一直被那二郎君贴身带着,你若是救不出来人不打紧,只要把那玉坠拿到手,她们说价钱可以翻倍。”
一个玉坠四十金,倒是挺划算的。
郭慧有点意动。
何圆见状,立马补充道:“不是我没告诉你啊,黑风寨的人可不是什么善茬,杀人放火打家劫舍是最普通的,她们经常杀人剥皮,以此为乐。有时候还吃人肉喝人血呢。你武艺高强,可双拳难敌四手,你要陷进去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郭慧问道:“官府不管吗?”
“官府想管也管不了啊!黑风山易守难攻,里面山匪又多,早十几年官府还派人打过,结果死伤保重,后来就干脆不管了。这黑风寨平日里就靠打家劫舍绑票勒索为生。有时候赎金送晚了少了,人就没了。你知道那个姚枢干了那么多事为啥一直没被人发现吗?就是因为他假借黑风寨的名头,好多年官府都没认出来。”
何圆感叹了两声,见郭慧不言语,道:
“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了。你要陷进去了,姚家那几个不得跟我急啊。”
郭慧怀疑道:“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处处帮姚家人说话?是我签了卖身契,不是你。”
何圆委委屈屈,“我这不是怕你伤着嘛?你要陷进了黑风寨,就算是我,也没法子救你。咱们姐妹一场,实在不忍心看你自取灭亡啊。”
她这一番话,把自己都说感动了,扭扭捏捏拿起手帕,学那些小男人哀哀怨怨地抹泪。
郭慧一身鸡皮疙瘩都被她作出来了,一把扯过手帕,没好气道:“闭嘴吧你。”
见被识破,何圆迅速停了假哭,假装不经意道:“地图给你了,去不去自己看着办吧。”
郭慧扯开手帕,看了半天,没看懂。何圆看不下去了,将地图换了一边,无语道:“连方向都弄反了!你这跟睁眼瞎有什么区别?”
郭慧又看了会,何圆给她指了指方向。
郭慧心里有了个大概的数。她道:“那个祁家的二郎君长什么样子?”
何圆笑道:“你见到他就能认出来。”
“为何?”
“因为他是胡人啊!金发碧眼,肤白腰细,出了名的浪荡风骚,听说这个人以美为傲,年轻的时候跟只开屏的孔雀一样,四处跟人比美,霸占楚州第一美的名号很多年。”
……感觉他在黑风寨也不会死的样子。
为了保险起见,郭慧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他今年多大了?”
“三十多了吧?”
“三十多就算人老珠黄了?”
“男人嘛,花期本来就短,更何况他是胡人,就老得更快了。”
姚桐屋内,姚茯将两张纸放在姚桐面前,姚桐扫了一眼,略有些诧异地问道:“茯姨,她真的签了婚书?”
姚茯道:“是的。不过她不识字,按了手印还问我这是不是卖身契。”
姚桐想起她醒后在他面前一副奇耻大辱的模样,无奈道:“茯姨,您怎么不和她说清楚呢?”
姚茯想起郭慧那样子,就摇头,道:“她那个蠢笨的样子,即使是说,也一时半会说不明白。倒还不如让她误会,或许还听话些。”
签下婚书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必要时拿出来堵住悠悠众口的工具而已,又不是真的要将大公子许配给她,姚茯认为郭慧知不知道并不重要。
郭慧毕竟是姚桐的第一男人,就算他素日里再清心寡欲疏离冷漠,但见到郭慧还是会忍住有些旁的想法。
比如想和她厮守终生白头偕老。
只是这样的心思,姚桐不会说给姚茯听。他听到姚茯如此看不上郭慧,心知多说无益,只道:“茯姨,婚书一事等晚点我再与她细说吧。拥翠楼查得如何了?”
“大公子,两边我们都查到了。拥翠楼是曹掌柜定的,人也是她找的,卖药的铺子也找到了。”
“曹云。她是跟着我母亲的老人了,有抓到她人吗?”
“她上吊自杀了。”姚茯道,“不过,我们抓了跟她相好的姚横。打了一顿,什么都招了。”
“怎么说?”
“姚横说曹云这半年多来因为喝酒误事频频被公子抓到,数次挨骂被罚,心中早已不满,后来听说公子预备过完年就要换掉她,又听了旁人的挑唆,便起意陷害公子。姚横那个人,素来就嫉恨公子年纪轻轻就能掌家,生得比他好,银钱比他多,听到曹云有害人的打算,自然是煽风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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