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医院悄寂无声,偶有人走动,声音也是极小。
陆予白听到她这话,仍旧面色平静,“我和他不过简单交流了两句,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哭的。”
“邓博士在厕所捶胸顿足,一副要死的模样。”张庚坐在一侧的凳子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大男人哭得那么惨。”
“心理太脆弱。”陆予白直接走到江溶月面前,看了一眼她面前的餐盒,里面的食物都被吃得七七八八了。
这江溶月平时训练强度大,又不减肥,进食量自然比较大。
陆予白抿了抿嘴,“你比以前还能吃!”
“我……”江溶月气得咬牙,无论是哪个女生被人说能吃,心里总归不舒服吧。
陆予白拉了一把凳子过去,拿了一把没用过的新筷子,就着她没吃完的饭直接吃了起来,毫不顾忌的。
“你还没吃?”江溶月挑眉。
“我可不像某些人,做手术外面的人等的急死了,她却在里面睡着了,现在还把两个人的饭一个人吃完了。”分明就是在说她没心没肺。
“你也没说,我……”
“连长,你俩是不是早就认识了啊!”张庚实在好奇。
“不是!”江溶月气闷,靠在床边不说话。
“小陆总?”张庚看向陆予白,在部队吃饭都是争分夺秒的,这男人吃个残羹冷炙,怎么还如此优雅。
“不认识?”陆予白挑眉看向床上的人,“确实是不认识,只是某人曾经拿鞭炮,差点把我衣服给烧了。”
床上的人嘴角抽搐两下。
我去,这都多久的事情了。
“还曾经在大冬天为了抄我的作业,把我们家玻璃砸坏了,自己还差点摔断了腿。”
“不熟不认识?”陆予白哂笑,“不过就是每次去我们家吃饭,都能吃两大碗,某人还美其名曰:能吃是福!”
“陆予白!”江溶月脸都气红了,尤其是在自己部下面前,居然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糗事,“你……”
边上的张庚一直垂头憋着笑,他们连长在部队一直都是严肃正经的模样,没想到没入伍之前也是个熊孩子,砸玻璃?这得有多幼稚啊。
“现在认识我了?”陆予白并没什么食欲,简单吃了两口,就把餐盒收了起来。
江溶月气得扭头不再搭理他。
张庚被自己连长看得头皮发麻,“我出去转转,有点闷!”说完一溜烟就窜了出去,得亏他们连长此刻受伤了,就她那眼神,指不定会被灭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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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很安静,只有陆予白收拾东西的细碎声响,在别人眼里,陆予白可谓是天之骄子了,父亲身居高位,自己又继承了千亿身家,其实私底下他和寻常人差不多。
他俩以前还住在一个大院的时候,陆家住的就是普通三室两厅的家属楼,上下学都是自己步行,和普通学生并无差别,只是一别经年,两人察觉却越来越大了。
她也见过不少好东西,就陆予白这身衣服,都比她一年工资还多。
“现在感觉怎么样?”陆予白抬头看着她手臂上的吊瓶。
“还好。”她话音刚落,一双手忽然朝她伸过去,她下意识躲开,“你……你干嘛?”欺负她不能动?
“我试试你的体温。”陆予白拧眉,“我没那种恶趣味,欺负一个病人,过来!”
江溶月轻哂,都被你欺负过了,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话音刚落,一直温热的手指覆盖在她额头上,苏苏热热。
“肯定没发烧。”她小声嘀咕着,可是下一秒,原本坐着的某人忽然起身,直接朝她压过来……
“你……”她后侧压着两个枕头,被他逼得往后一仰,手指抵住他的胸口,他的额头已经贴住了她的……
“别乱动。”他声音不高不低,清润富有磁性,就是比电视上的那些主持人都好听,加上呼出的温热气息,落在她脸上,不轻不重,弄得她呼吸都急促起来。
“我的手有点烫,试不出来你的体温。”
额头相抵,鼻尖都差点蹭到一起,江溶月垂眸,目光所及之处,是他削薄柔软的唇,他以前就观察过,他的唇形弧度都比别人漂亮几分,还特别红,就像是抹了最艳色的口红。
很是诱人。
“你的体温怎么越来越高了?”陆予白并没抽身离开,就这么和她说话,这是量体温吗?这分明就是变相的勾引她啊。
“可能是空调温度太高了。”江溶月别开头,他的鼻尖从她侧脸轻轻擦过,好似细细的电流,弄得她浑身轻颤,简直要命。
江溶月腹诽:还不是你离我太近了。
陆予白抽身离开,仍旧是一本正经的模样。
“这水要没了,我叫护士拔针。”江溶月试图转移视线,伸手要去按床头的按钮。
“不用了,我给你拔针。”陆予白说着就小心抬起她的胳膊。
“你会吗?”江溶月半信半疑。
“以前我妈怀孕,我跟着学过简单的护理知识。”他将她手背的胶布撕开一点,露出里面的细针,动作很快的将针拔出,按住她的手背落针的地方。
“我自己按着吧。”
某人却并不松手,手背好像热得快要燃烧起来,过了两三分钟,他才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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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又陷入一阵让人难受的沉寂,他俩前后算起来有七八年没见了,一时间也找不到话题可聊的。
江溶月干咳两声,“张庚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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