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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驼的四蹄激起的悠悠烟尘,缱绻着并入压抑旅行者的浓雾。闷热的风向他们
示威呼啸,撕扯他们的长袍,将灰土灌入他们服装的开口,蹂躏他们的每一寸
皮肤,竭力剥夺他们的知觉,意图将他们抛入变化莫测的沙原。
两名男子夹紧不住颠簸的鞍鞯,低头迎向沙尘暴。骆驼拖曳脚步缓缓前行,狂
风下,它的脑袋逆来顺受地低垂着。它的足迹立刻就会被飘过大沙漠的灰色流
沙掩盖,好似旅行者从没经过一般。
其中身材较高那人在马鞍上转过身去朝他的同伴大声喊叫,后者把脑袋凑过去
听。矮个的男子摇摇头,做了几个手势;另一名男子耸了耸肩,再次把头迎向
狂风。
闪光和雷鸣之声在蛮牛沙漠中回荡,几乎把两人从顺从的坐骑上震下来。
高个男子扭头大喊,“是闪电!这挨千刀的沙漠里打闪了!我们得停下!”
“不行!”另一名男子坚决抗议。“我们继续走!”
他策马赶上前面男子,拍了一把骆驼的屁股,那动物又开始前进。第二记闷雷
突然炸响,骆驼们受惊跪地,把两个旅行者摔进沙地,接着自顾自地飞奔。
高个男子起身快步追赶骆驼,在第三记雷击到来之前跑出五步,这次的雷鸣声
完全能盖过前两次,电流击穿空气,使得他们俯卧在地。他们的长袍因为带有
电荷而发出噼啪声。
这次矮个男子率先站起,虽然沙暴席卷,他仍是看见离他几码外有一团黑影。
那里冒出的烟被风吹散,把烤焦的骆驼肉那恶心的味道送进他的鼻孔。鞍鞯和
上头的装备被雷击劈得散落一地。
如同风暴耗尽了能量,风力减弱,突起的小雨清洗了空气中的扬沙。沙尘暴的
呼吼飘向渺远的西方,隔着下一座沙丘,从他们耳边消失了。
两人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查看坐骑的残留物,高个盯着矮个。
“我就说应该停下的。”
矮个耸肩,“如果停下,躺在这的就是我们俩。你不认为雷击是随机的?”
“你什么意思?”
商人非但没有回话,反倒埋头于清理尸体周围散落的补给。高个男子—直面沙
漠里仿佛被恶劣的气候及干旱岁月撕扯得斑斑驳驳的烈日—瞪了他一眼,重复
了问题。
“你那是什么意思,埃伐利洛斯?”
“我亲爱的伽曼斯铎,我的意思是和我们打交道的人不过是想像踩死一只蚂蚁
那样干掉你,你最好牢牢记住这一点,这样你或许能多活一段时日。”
埃伐利洛斯的眼睛左顾右盼,他捧着将军肚的手指拈成一个奇怪的图形。
伽曼斯铎双目圆睁,怒视商人,提高音量:“我很清楚自己在和什么人打交道:
一条狡猾的毒蛇。如果不把他的分叉舌头从嘴里揪出来,他是不会告诉你真话
的。我真不该答应和你结伴同行,你给我再多的金子我都不该答应。你一定会
后悔!”
从腰间的褡裢里,他抽出一把弯刀引臂欲挥。突然间啪的一声鞭响,弯刀从他
手里脱出,扎到二十尺外的沙子里。伽曼斯铎碎嘴咒骂着,迅疾转身。
他身后站着一队贝戴人。他们黑色的长袍在风中舞动,除此之外他们像雕像一
般岿然不动。一个身被红袍的人俨然是他们的领袖,比其他人占位略靠前,他
手里拿着刚刚卸掉伽曼斯铎武器的皮鞭。
埃伐利洛斯掌心向外举起一只手。
“愿你们居家平安,朋友,我无意为敌。我和我的伙伴丢了骆驼,你们出现时
我们正绝望地想找到出路...”
看着贝戴人围拢他们,游刃有余地卸除他们的武装,他的声音哽住了。从伽曼
斯铎的袍子里,部落游民搜出一对卖相难堪的匕首。而从商人那里,他们找到
三把暗器镖和一柄细剑,这些都缠在他圆滚滚的大腿上。所有工作都在使人
心力交瘁的沉默中完成。两名旅行者的双手被反剪在背后,用一根短绳栓在一
块儿。一个贝戴人拽着绳子,猛地一拉。
红袍领袖一个手势,众人便沿埃伐利洛斯和伽曼斯铎旅行的方向继续前进。他
们登上下一座沙丘,看见了几匹骆驼静静地站着。两三个贝戴人守着它们和行
李。众人默不作声地骑上骆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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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其他的贝戴人聚居点,旅行者们若不是身处其中绝不会留意到它。沙色的
帐篷和大漠融为一体,只有风吹幕布的哗啦声揭示了它们的存在。帐帘里几双
好奇的眼睛在沉寂的黑袍人带他们走到最大帐篷的一路,纷纷窥视他们俩。埃
伐利洛斯和伽曼斯铎被粗暴地拖了进去。
帐篷正中点着一个金属火盆,大部分的烟气被气流扭送着从棚顶的小洞逸出。
一股刺鼻的气味让埃伐利洛斯想起,贝戴人通常使用骆驼粪作燃料。伽曼斯铎
咳嗽,干呕,然后又咳嗽。他的脸红得发亮。
帐篷四周坐着身披黑袍的人,他们冷冷地瞧着两个陌生人。埃伐利洛斯慢慢地
坐在地上,刚好见得捕获他们的人跟手下耳语几句。伽曼斯铎止住了咳嗽,正
急不可待地四处踅摸。
“我们为什么被带到这来?他们想要什么?”他对商人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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