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
孟越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向外面:“吵闹什么……咯……”
映入眼帘的,除了大帐之内同样七倒八歪的亲卫外,还有帐篷外那慌不择路四散奔逃的身影。
孟越怔怔地看着,突然一位蜀军士卒哀嚎着倒下,被后面的燕军一刀斩下,鲜血飙射出去,正好飞溅在帘布上。
这洒进视线里的凄厉血色,一下子将酒气给驱得七七八八,孟越连滚带爬地起身,四肢并用,从帐后往外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王上有难……快去找李助!快去找李助!”
几乎是孟越刚刚爬出去的前后脚,一群燕军就扑了进来,对着那些昏睡的蜀军,一刀一个,砍瓜切菜。
相比起方腊军队在襄阳城下两度受挫,修建了大量的堡垒,寻找各种方式进攻,城内稍有风吹草动立刻就能察觉,蜀军就完全是另一种状态了。
他们接手了完整的防御工事,起初还保持着警惕,毕竟面对的是闻名天下的燕军,但得来的容易,也就谈不上爱惜,近一月无战事后,就全部松懈下去了。
再加上这些时日,川峡行会送来美酒佳肴,那还不喝起来?
这一畅饮确实痛快,只是眼睛一闭,就睁不开来了。
当徐宁统帅的广信军与张清统帅的镇戎军,从襄阳城内杀出时,蜀军几乎是一触即溃。
“不要慌!列阵!列阵!”
方腊倒是防备这一点,后方运粮的不仅仅是民兵役夫,还有王寅所领的三千精锐。
王寅这几日就隐隐察觉到不对劲,但蜀军上下的纪律,连李助这种内臣都挽救不了,更别提他这位盟友臣子,只能暗暗戒备,此时燕军一杀出,第一时间就展开反击,为蜀军争取时间。
这番表现无疑是最佳盟友。
然而不仅蜀军的颓废,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重振旗鼓,两军相接,吴军也被杀得节节败退。
天下最精华的中原地区,选拔出的十万精兵强将,终于展现出锋芒。
极速迈出的步伐,整齐划一的队列以及武装到牙齿的军械,从高空俯瞰,就仿佛是一支冲破堤坝的洪流,汹涌而出。
中途零星的阻碍连片刻的停滞都没有,就以最快速度扫平,四周堡垒落下的箭矢,也仅仅是投入洪水的柴草,打了个旋就消失不见。
而具体到实战之中,徐宁调教出的百夫长带领下,一队队钩镰枪手依旧率先出击,动作整齐,挪上攒下,钩东拨西,再由小股军阵之间互相穿插配合,以最快速度占据地利,设下箭阵。
“随我冲……”
“嗖!嗖!嗖——”
王寅见势不妙,还想自恃勇武,率亲卫冲锋,就眼睁睁看着箭矢如雨,压制下来。
在防守方面,燕军继承了宋军最强的箭阵压制,将神臂弓为主的箭矢伤害发挥到极致,而显然在阵形的变化和攻势的凶猛上,他们的威胁度无疑更高。
“速退!速退!”
眼见前军如麦穗般倒下,王寅目眦欲裂,当机立断,带兵撤退。
并非他不想当一个好盟友,实在是敌方强到不似人,蜀军就请自求多福吧!
“杀啊——!!”
即便如此,燕军也没有放过,狠狠咬上,追着吴军衔尾追杀。
他们同样是背井离乡,来到南方,坚守了大半年,对于士气无疑是一个相当大的考验。
所幸燕军待遇优渥,纪律严明,重视军队教育,能够将不利因素转化为有利的斗志。
当上下憋着一口气发泄出来时,表现出来的就是势如破竹的扫荡能力。
何况还有一个必须表现的原因。
由已经得知消息的徐宁和张清一声高喝,上下声震九霄:“燕王无敌!!燕王无敌!!”
王寅先以为是军中将士的命令,就是要这么喊,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了,因为那种狂热完全不是强迫性的口号,猛然变色:“莫不是……燕王真的御驾亲征?”
……
“好剑术!”
王寅所念叨的人,正在汉江岸边,欣赏着武松、燕青与李助的较量。
岁安书院的体育课已经暂停,学员们大多身负要职,体育老师虽然没有生病,却也有一个偌大的国家要管理,时间上难免腾不出手来。
但李彦不会放弃自己的练武爱好,所以每日的练武时间是必须要有的,武松和燕青身为侍卫,自是近水楼台,得到指点。
这两位年纪尚轻,都没有到自己身体的巅峰时期,不过技巧方面长进了太多,方有资格联手与李助一战,即便如此,在那惊雷掣电般的剑术下,依旧左支右绌,全靠互相配合才支撑下来。
“不愧是原着剑术最强,单挑让卢俊义都难以招架的金剑先生,本身出众的剑术天赋,再加上异人点拨,造就了当世登峰造极的剑术。”
“这燕王身边区区两位侍卫,居然能拦我这么久?”
相比起李彦的评价,李助却完全不这样想。
杨天王被特攻部和奇岚部的精锐所擒后,他其实可以转身离去,但看到燕王身边侍卫较少,却是生出了互相擒拿的念想,结果那位端坐在狮子骢背上的身影岿然不动,两个少郎闪出,就将自己死死缠住。
“我是要以‘佐命’为对手,岂能倒在这里……不!不!!”
“他的剑乱了!”
相比起李助的脸颊肌肉颤抖,剑法越发飘忽奇诡,武松和燕青尚且青涩的脸上带着沉稳,战术开始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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